自己早上還清點過袋子裡的錢,東西肯定是在自己走後被偷的,那麼凡是白天在寢室裡出現過的人,統統都脫不了關係。

想到這裡,柳綃綃就起了身。

她定了定心,把寢室裡剩下三個人早晨的行動軌跡又想了想,首先排除掉了昨天夜不歸宿的劉雨非。

接著柳綃綃檢視了監控,梅梅早上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整個寢室也沒有別人來串過門,那就只能是四號床的陳伊拿了錢。

她決定去找陳伊。

電梯緩緩上了二樓。

她打聽到了,陳伊在二樓陪著客人們喝酒。

那是個比較葷的局。

饒是她做足了心理準備,開啟門的一瞬間還是讓她從心底裡冒出了噁心的感覺。

女孩們故意穿得單薄,男人們一人摟著一個,有的還摟著兩個,在這個耳畔親親,那個臉上摸摸。

陳伊也算漂亮的,就陪在正中坐著的男子身邊。

那男子看來只有二十四五歲,屋裡的眾人卻隱隱以他為首。

“你誰啊?”一個男人醉貓一樣搖晃著站起來,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把她渾身上下搜刮了一遍。

她目不斜視,徑直走到陳伊麵前:“陳伊,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陳伊依偎在男子懷裡,曼聲道:“綃綃,有什麼事,你就在這說嘛。不過要快點,別掃了三哥的興致。”貓兒一樣的眼睛含著春水般,目光輕柔嫵媚地從身旁男人臉側掠過。

柳綃綃看了看旁邊被稱為“三哥”的男子。

“那我就直說了,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東西?”

三哥低頭看了陳伊一眼。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陳伊的指甲撥弄著三哥領口的扣子,“你丟了東西,和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懷疑我?”

“別的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陳伊,如果你真拿了我那些錢,我希望你可以還給我,那是我家人的救命錢。”

“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陳伊水汪汪的眼睛抬起來,有幾分輕蔑地瞟了她一眼,往三哥懷裡依偎得更緊了些,“您看她,三哥,她淨為了些有的沒的事情來打擾您。”

“我現在是還沒有證據。”柳綃綃上前一步,“可是樓道里有監控,那麼一大袋子現金,你恐怕是不好藏在身上帶出來的吧?所以一定是一點點拿出來的。我那個袋子你還沒扔吧?要不要封了咱們寢室,讓保安去找找?”

她只想要回錢,因此即便三哥的臉色確實陰沉得緊,她也還是無所畏懼:“陳伊,我只要回我的東西。只要你還給我,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行為,今後咱們一齊把這頁翻過去,誰都不提。”

“哎呀!都說了沒有沒有,你還在這沒完沒了!你瘋了吧你!”陳伊像是被煩透了,歇斯底里地叫著,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你丟了錢怎麼樣!你家裡人都死絕了又怎麼樣!說了跟我沒關係,你有本事報警啊!”

“死絕了”三個字真是刺耳,刺得她腦中一片嗡鳴。

眼前天旋地轉,猛地閃過父母出事後的場景……醫院慘白的燈光,媽媽的血浸透了床單,在地下蜿蜒出一道血泊,爸爸漸漸冷掉的手……

她慘然一笑。是啊,家裡人都快死絕了,她還有什麼不能豁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