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綃綃的手術定在週三早上十點。

阿承和柳綃綃說好了,進手術室前,讓柳綃綃跟徐江天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電話來時,徐江天正在開會,就見阿承舉著手機,走到自己身後。

會議室裡的眾人紛紛看他,連主持人也停下來,安安靜靜地等著他講完那通電話。

“我是徐江天。”

“徐總。”柳綃綃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我馬上要手術了,阿承哥提醒我要給您打個電話。”

“嗯。”

“程醫生說了,我各項指標都很好,手術定在十點,大概兩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了,您放心吧。”她像個小孩子,一項一項仔細彙報給他聽。

“好,祝你手術順利。”他講完,把手機放回桌面,按了結束通話,“抱歉,一點私事。繼續。”

臺上的主持人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今天是第一次給徐江天做彙報,還有些緊張,被這通電話這麼一打斷,一時站在臺上,話都接不下去。

徐建天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上季度運營成本。”

“哦。”主持人恍然大悟,這才接著講吓去,“上個季度,長風集團旗下國內的37家五星級酒店的運營成本......”

徐江天隨著他的講解,將手中資料翻過一頁。雖然資料他都大致記得,但他向來認真,還是參照著資料,將腦中的資料又對照核實一遍。

散會時已經是午後了。

他料想柳綃綃已經做完了手術,就讓阿承定了一束花送去病房。

柳綃綃做的是局麻,麻藥勁沒多久就過去了,阿承來時她正拽著護士的衣裳一個勁兒地哀求:“桃子姐,求求你讓醫生給我開點止疼藥吧!”

“不行!”護士硬把她的手掰開,“你都用過一次止疼藥了,再用就過量了,容易成癮。”

阿承站在門外直等到護士端著盤子走了才進去。

他面上笑著,走到柳綃綃床前,低聲向她表示慰問:“柳小姐,徐總讓我來看看您。”懷裡的花往前一遞,“祝您早日康復。”

那捧花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是阿承從花店臨時買來的一束。可柳綃綃還從沒有收到過花,就很是欣喜地接過來抱在懷裡。

這種喜悅似乎短暫地衝淡了她的疼痛,她仰起臉來衝阿承笑:“謝謝你,阿承哥。”

“花是徐總讓我訂的,您不用客氣。”

“那也替我謝謝徐總。”她微微低下頭去嗅百合的清香,“讓他費心了。”

阿承沒接話,轉而詢問她:“手術還順利嗎?”

柳綃綃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腳:“順利倒是順利,就是刀口這麼長,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留不留疤我覺得關係不大,只要骨頭長好了就行。”

“嗯,也是。”柳綃綃忍著痛,微微擰著眉,又看了一眼傷口,“不過程醫生的技術真好,刀口縫得多整齊!就算是疤,也是一道漂亮的疤!”

她說完,又笑了。

她本生得一股天然的纖柔之態,病中更添一絲病西施般的嫵媚,阿承被她那一笑晃得一愣神,趕緊別過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