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已經推著輪椅回來了,見他們在說話,就遠遠站在一邊等著,看到徐江天招了招手,這才上前去。

“帶她拍片,給她辦住院手續。”

阿承看了柳綃綃一眼:“是,徐總。”

因為徐江天的關照,柳綃綃住進了骨科最好的病房。程知邈也打過招呼了,護士們聽說是程主任的朋友,都很熱情地過來跟她搭訕。

阿承回去向徐江天覆命時,看見徐江天正活動著自己的手腕。

“徐總,您的手......”

“沒事。”他的聲音冷肅,“都安排好了?”

“是。柳小姐被安排在骨科9樓,單人間,程先生那邊也打好了招呼,護士們會盡心的。”

“嗯。什麼時候手術?”

“程先生說,柳小姐還有幾項檢查需要進一步完善,如果檢查結果沒有太大異常,預計週三就可以手術。”

“確定下來時間告訴我。”

“好的,徐總。”

“今天是週末,我這裡沒什麼要緊事,你不用加班了。”

阿承道了謝,給他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手邊,就默默退了出去。

徐江天的辦公室和秘書室獨佔一層,阿承一走,整個51層就空了下來。

其實他挺享受這種獨處的感覺,平常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身邊總是亂紛紛的,現在人都走了,他更覺得靜謐自由。

分公司的辦事效率不低,前兩天打回去的代言人人選,現在已經重新遴選出來了。這次的人選裡有幾個條件不錯的,下一步就可以讓手下的人和明星的經紀人接觸洽談了。

徐江天處理公事時極投入,直到天全黑透了,才想起還約了人,拿了車鑰匙,自己開車走了。

柳林路是平城東邊城鄉結合部的一條小路,徐江天順著柳林路又開了幾百米,一幢小樓孤零零地佇立在一片農田之間。

這是一棟爛尾樓,只有三層有個房間安裝了玻璃,倒還像有人居住似的。

樓道里自然也沒有燈,徐江天摸黑拾階而上。

他走到一扇鐵藝的小門前,還不忘敲門。

“吱呦”一聲,門開了。門裡,一個五十多的中年男人側身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屋子很小,沒有客廳,迎面就是床,四壁斑駁,牆皮剝脫了一半,欲墜未墜地懸在頭頂。

“二叔這裡好清靜。”徐江天拖過一張塑膠凳子,坐下。

徐建業渾不在意他言語間的嘲諷,給他倒了一杯水:“還不都是託你的福。”

徐江天也不惱,把那個玻璃杯拿在手裡,一笑。正要喝時,瞥見水裡浮著的一層油花,嫌惡地皺了皺眉,又放下了:“那二叔過得還滿意嗎?”

徐建業笑了兩聲:“成王敗寇,願賭服輸。我還能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也是。”徐江天點點頭,望著地磚發黑的接縫出神。

“信……你都看了?”徐建業老了,連聲音都蒼老許多,不似年輕時那般張揚高昂了。

“看了。”徐江天把信紙取出來,展平,放在沾滿油汙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