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簽名龍飛鳳舞,簽得極漂亮,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柳綃綃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他!是那個在車禍現場第一時間把爸爸媽媽送到醫院的好心人!

她拿著信紙的手有些剋制不住地輕顫……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在心裡默默感謝著這個人。如果不是他及時送醫,也許她連見爸爸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徐……徐總。”她輕喚。

徐江天回頭看她。女孩不知道為什麼紅了眼眶。

“我斗膽問一句……這封信……這封信、是誰給您寫的,可以告訴我嗎?”

徐江天的臉色驟然冷淡下來,把信從她手中抽了回來,隨意彎折了一下就裝回信封裡。

“柳綃綃,不該知道的事,不要隨便打聽。”

“可……”可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好了!”徐江天寒霜一般的眼光一橫,截斷了她的話,“不要再說下去了。”他把臉轉向窗外,不再與她有任何交流。

柳綃綃被他周身散發出的冷厲氣質一震,不敢再多言語,慢慢靠回座椅裡。

他認識那個人,既然可以互通書信,應該還算熟悉。來信的人是誰,到底和徐江天有什麼關係?

她心裡正千迴百轉,卻聽徐江天敲了敲扶手,他修長的手指按住信封,抬眼看她:“這個人,你認識?”

“不算認識。”她搖頭,“他無意中幫過我。”

“幫你?”徐江天冷笑著轉過頭去。

車窗外一排排的行道樹筆直地矗立著,個個好像無言的法官,沉默地審視著車裡的兩個人。

程知邈今天出門診,一早上忙得不可開交。一個病人開了檢查單要出去,門一拉開,走廊裡熙熙攘攘的病人就紛紛湧到門口探著頭往屋裡看,有站在門口的險些要被擠進來。

“20號!”助手站在門口高聲叫,“20號有嗎?20號柳綃綃!”

“在!”柳綃綃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難得聽她這麼大聲地說句話,徐江天一手攥著她的胳膊扶住她,一邊饒有興趣地望著這個女孩。

柳綃綃此時也顧不得之前的那點彆扭了,在他的攙扶下單腳跳進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