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綃綃被裘姐摟在懷裡,嬌怯怯地半低著頭,兩手乖乖地疊在身前交握著。

她身量纖纖,一身藕荷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也顯得寬綽,短短的袖子只掩住她圓潤的肩頭,露出一雙藕節一樣雪白的胳膊。

頭髮編成個麻花辮,低眉順眼地站在那,倒像個民國女學生似的,也算清新可愛。

他點了點頭。

這工夫,別人已經都各自挑好了人,大家坐下摸牌。

徐江天看看身側的人。今夜當然也化了妝,可是他卻覺得,她那日略顯憔悴的素顏更容易讓人心生愛憐。

想起上次,就問她:“那些點心家裡人嚐了嗎?”

“嚐了,說很好吃。謝謝徐總,讓您破費了。”她認真碼著牌。

“不客氣。”吸了幾口煙,也就膩了,把剩餘的扔進菸灰缸裡,“會打牌了嗎?”

柳綃綃搖頭:“沒來得及學。”

“我教你。”

上次穿花襯衣的邵建翎今天穿了件乾乾淨淨的白T恤,整個人看起來都特別陽光,只是趁碼牌的功夫,還不忘貧嘴地打趣她:“柳小姐,你可要好好學,我們天哥可不輕易收學生。”

話音剛落,徐江天就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她抓了最後兩顆牌在手裡,擺好了,給徐江天看。

徐江天笑得眉目舒展:“手氣真不錯。你看,像這中間,再抓一個這個,或是這個,就可以胡了。”他用手勢比給她看。

“哦。”她懵懂點頭,“那我現在,打這個對嗎?”

她瞟了一眼桌上眾人扔出去的牌,對著自己的牌比照了一下,指著一張“中”問他。

徐江天肯定地點點頭。

她纖細的手指屈起來,輕巧地一彈。

伴隨著清脆的“乒”的一聲,她溫柔的嗓音響起來:“紅中。”

“北風。”邵建翎緊接著叫牌。

程知邈笑:“人到了天哥手裡,果然學得有模有樣。”

“你懂什麼,天哥和人家那叫相輔相成,一個會抓一個會打。就你這臭牌簍子,淨等著輸錢吧!”雷霆伸手,把程知邈的腦袋一推。

“你說我?你打得還不如我呢,回回輸得比我還多,你快閉嘴吧你!”別看程知邈一臉書生氣,開起玩笑來也不甘示弱,懟了雷霆一句。

上次他們過來時,趁著打牌的間隙,柳綃綃就大概認清了他們,也從他們的聊天內容裡猜到了他們幾個是發小,這樣互相開開玩笑也是經常有的。

她剛想笑出來,但怕失禮惹得徐江天不高興,又抿住了。

徐江天看她唇角憋住的笑,心情似乎也跟著好了起來,笑罵一句:“你們有完沒完?該誰出了?”

這下驚醒了柳綃綃。她光顧著聽人鬥嘴,忘了打牌了。

她怕惹徐江天不高興,戰戰兢兢,囁嚅著答應一聲:“該我了。”

徐江天看了她兩眼,就把目光轉向她的牌面上,慢悠悠道:“那張南風還留著幹嘛?”

她趕緊把南風丟出去,抓回來一張五萬。

他就著她的手裡看了一眼,眼角無聲地漫上笑意,回身,從果盤裡撿了一塊西瓜吃了。

冰鎮過的西瓜甘甜沁涼,別有一股果香,就和身邊打牌的姑娘一樣,沒來由地就讓他覺得渾身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