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打行(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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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中陳設也不復雜,除了睡覺的床,一張桌椅,一隻木箱子,便無他物了。屋外有一個不小的院子,院中也只有一隻石桌,並未養犬。陳冰又替他把了把脈,搖搖頭,說道:「趙四郎,你這脈象平穩有力,從表象上來看,應當無受其他內傷,我去藥鋪替你抓些藥來,敷在胸口,當會好的快一些。」
那男子躺在床上,雙手抱拳說道:「多謝小娘子救命之恩,我一人能當得,還請小娘子放心,另外,我不叫趙四郎,那是我哥哥,他已經過世了,我叫趙天養,我年歲比你大,你喚我趙大哥便是。敢問小娘子如何稱呼?」
陳冰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便大大方方說道:「我姓陳,家中排行第二,你喚我二孃便是。」而後指著身邊李芸娘說道:「她是我妹妹,叫芸娘。」
趙天養再一次謝道:「多謝二孃,多謝芸娘。」
陳冰擺擺手說道:「我會醫術,見了有人病了傷了,我自然都會去救,這是醫者的本分,你也別老是謝來謝去的了。你的家人呢?我好對她說說你的傷情,讓她照顧你時也好多注意些。」
趙天養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家人,家人都死了,我也沒有娶妻,這家中只有我一人。」
陳冰卻有些擔心道:「啊,那你這傷愈期間的起居該怎麼辦?傷筋動骨一百天,這百日裡你便不能多動的,否則,這骨頭若是再次錯位,便很難再養好了。」
趙天養說道:「我雖無家人,可我有相扶相助的好兄弟,這些靜養的時日,都能託那些兄弟來代為照看的,起居飲食,自然不成問題。」
陳冰心中「咯噔」,心想:兄弟?難不成這趙大哥是江湖中人?她微微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不過既然有人能照顧到他,自也放心了,便說道:「那好,既然有人能照顧趙大哥,我也不用擔心了。」
陳冰話語剛落,門口急急忙跑來一身材壯碩之人,他身上的黑色衫子頗為破敗,洗的顏色的也已有些泛白,臉上留著絡腮鬍子,看著頗有些老相。他風風火火進了屋子,先是有些戒備的轉頭看了兩眼陳冰和李芸娘,而後坐在趙天養踏邊,關心道:「大哥!你,你怎的受傷了?若不是溫小七那廝趕著馬車跑來對我說了,我也不知道吶,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傷了我大哥?」
陳冰聽了心中暗道:「原來方才趕馬車的小哥叫溫小七,是他跑去對此人說趙天養受傷之事的。」
說罷,他有睨眼看向了陳冰和李芸娘,冷冷說道:「哼!是不是眼前這兩小娘子?!好啊,看你二人年紀不大,本事倒是不小啊!都敢傷我大哥了?!」
此言一出,李芸娘驚的撥出了聲,忙往陳冰身後躲,陳冰雖顯得頗為鎮定,可她救趙天養時耗費了太多精力,這蘭花手便不見得能使的到位,因而此時的她心中亦是暗暗擔心。
趙天養忍著胸口的劇痛,連忙坐起身子,呵斥道:「鄭二奎!你給我停手!你瞎胡鬧些甚麼?!這兩位小娘子是救了我的大恩人,怎麼,你還想對我的恩人動手不成?哼,還不快給恩人賠禮道歉?!」
鄭二奎頓時住了手,他回頭看了看趙天養,尷尬的笑了笑,用手撓著自己的腦袋,連忙又用手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對陳冰和李芸娘嘿嘿笑道:「二位小娘子勿怪啊,我二奎就是個粗人,方才我就是同二位鬧著玩,鬧著玩的,二位別往心裡去,嘿嘿。啊,對了,二位吃酒嗎,我這就去打兩角酒來,好給二位陪個罪。」
鄭二奎這一番不倫不類的話,反倒是引的李芸娘掩唇笑出了聲,陳冰亦覺得尷尬,她看向趙天養,趙天養咳了兩聲,對鄭二奎說道:「胡鬧,人女兒家的,怎能如你這糙漢子一般胡亂飲酒。」
鄭二奎仍舊嘿嘿傻笑,說道:「大哥說的是,大哥說的是,我這就去給二位小
娘子倒茶。」
趙天養點點頭,也知這些禮數還是要的。待鄭二奎倒好了茶,趙天養胸口疼痛,也不想多說話,便對鄭二奎輕聲說道:「好了,你去把老點子,一丈青,癆病鬼還有那個破落書生,都給喚來,我有事情想要說,快些去罷。」
那鄭二奎人雖莽撞了些,性子也憨了些,可卻極聽趙天養的話,他得了令,又是一陣風風火火的,便跑出了院子。
趙天養捂著自己的胸口,頗為吃力的說道:「二位,真是對不住了,二奎人很好,就是性子急了些,還請莫要往心裡去,改日我會好好說他的。」
陳冰心知這亦是誤會,自也不會放在心上,然趙天養一直如此坐著對他身子恢復是極為不利的,忙說道:「趙大哥,你快快躺下,一直坐著對你的傷勢不利。」
趙天養依言躺下,陳冰繼續說道:「這樣罷,趙大哥,你就在家中好生靜養,我這就去藥鋪替你抓些藥來。」
趙天養聞言又欲坐起,陳冰忙伸手壓住他,趙天養說道:「哎呀,你已救了我一次,我又這如何敢勞煩二孃去買藥啊,只須告訴我是何種藥物,我一會兒讓二奎跑一趟便是了。」
陳冰卻說道:「莫要再起身了,你還想不想斷骨痊癒了,我是醫者,這須用甚麼藥材我是最清楚的,去了藥鋪我還要看藥搭配,鄭二奎必然不懂這些。好了,你好生歇息,我這就去了。」說罷,也不給趙天養推辭的機會,便與李芸娘一同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