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顏立在一旁,暗想:“圍剿匪賊?呵,好一個賊喊捉賊。”

她眯眼看向沈晏初:“最好讓這魔頭有去無回!”

“七煞——”

魔頭忽然點名。

柳如顏脖子一縮,站在人群中一動不動。

凌雲好心推了她一把,還不忘提醒:“尊主叫你。”

其餘人見狀,紛紛散開,扮起鵪鶉來,於是就更顯得她突兀。

沈晏初斜乜著她,吩咐:“七煞,你隨我一道,其餘人等隨凌雲一道,分南北兩路圍堵。”

凌雲叉手領命。

永定河,延綿數千裡。

沈晏初行船至峽口時,河面起了大霧。

船伕裹緊蓑衣,回到船艙中:“這兒的霧障太濃,怕是走不了船,客人不妨食點小菜,歇上片刻再走。”

不消多時,就有夥計送來晚膳。

沈晏初席地而坐,對柳如顏說:“你一日未曾進食,不妨過來吃點。”

柳如顏盯著他,不信這魔頭會有如此好心。

“哪怕身為傀儡,也扛不住餓,若是因此耽誤了正事,本尊絕不輕饒於你。”

話已至此,她自然不與他客氣。

熟知,沈晏初一把拂開她的手,將兩盤子清湯素菜,端到她面前:“九龍戲珠,白鳳過江,你食這份。”

柳如顏提筷箸的手一頓,差點嚷出聲:

“九根青菜絆大蒜,九龍戲珠?”

“白蘿蔔煮清湯,白鳳過江?”

“食物無貴賤,怎麼,你還嫌棄不成?”他乜來一眼。

柳如顏暗道:“好一個食物無貴賤!你怎麼不吃!”

沈晏初看向她,隔著一層黑紗斗笠,淡淡開口:“七煞,你一向都喜素食,莫非,是口味變了。”

柳如顏端起碗,詭異的念頭浮上心頭。

難道,這魔頭能看穿她心思?

沈晏初以手支頤,見她肯動筷,音色又緩了幾分:“你既是本尊的隨從,自當唯命是從。”

柳如顏垂著頭,始終不發一言。

兩人坐在船中,直到月出霧散,船外沒有半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