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初直接回絕:“本尊豈是隨便讓人碰的。”

“宿主。”夜尋突然激動了,他顫抖著聲音,“聽到沒,魔頭說他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碰的,你品,你細品!”

柳如顏汗顏,她不知道碰過多少回了。

就在大家舉棋不定時,董輕弦率先走到她面前。

他遞出手來,臉上絲毫不見怯弱:“大丈夫不拘小節,與其拘泥於此,不如儘早走出,以免再生變故。”

說著,他又去牽離他最近的阿嵐。

阿嵐立即伸手握住,另一隻手則扶住自家師父。

柳如顏見自己還能再牽一人,她當時想也沒想,伸手去撈旁邊站著的白芷,不料卻抓了空。

白芷:“……”

他是被嚇到了。

不不,其實他只是沒做好牽手的準備。

白芷不大自然地遞出手,修長如竹,白淨、溫暖,右手因為常年碾藥而留下薄薄的一層細繭。

他虛攏握住,只以指尖輕輕釦著手心,如同大夫把脈時的手法一樣,含蓄而得體,秉承禮儀。

比起白芷的矜持,格桑大哥則顯得豪邁許多,他抓住白芷,一隻手堪比鐵鉗,然後伸出另一隻手,遞給後面的沈晏初,催促道:“別愣著了,趕緊的!”

沈晏初垂下眸,看向吐蕃男子遞過來的手。

膚色黝黑,孔武有力,上面還覆著一層濃密的手毛。

“……”他心下表示抗拒。

明顯被拒的格桑大哥表示很心塞,罷了罷了,漢人就是矯情!

格桑穿著一身羊羔皮,他把腰間綴著的彩色流蘇,遞給沈晏初。

然後跟大家一樣,閉起雙眼,繼續往前頭走。

格桑走在最後面,腰帶又被人握在手裡,這種感覺,就像是牧羊人在草原上放羊,而他,便是被放牧的羊崽子。

一群羊,哦不,一群人在石巷裡摸黑走出去數百步,格桑前面的人突然停步不前了。

格桑也緊跟著頓住腳,眼睛睜開小條縫隙。

但見四周開闊,儼然是一間墓室。

地面堆放著數不盡的銅器、玉器和古玩,以及他正前方的一口烏黑棺槨……

話說兩頭。

半個時辰前,金不換與獨孤弈幾人,一同走進左邊的巷子。

這裡密不透光,看上去就像是人工開鑿出的礦洞,腳底下佈滿大小不一的碎石。

水,沿著經年累月形成的石縫滴落而下,低窪處便積了一片片的水灘。

土夫子在前頭掌火,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聽到耳邊不時有水滴墜落。

“嘀嗒——嘀嗒——嘀嗒——”

就像一個個鼓點,敲在人心裡。

付辛繞過一處水灘,沒什麼耐心地叫嚷:“小爺都快累死了,還得走多久啊?”

“快了,快了。”土夫子在前頭,習慣性地回應。

“你都說過多少遍了,怎麼還沒有到。要是再走不出去,小爺我跟你沒完!”

“沒用的東西。”江長老暗自腹誹,一路都陰沉著臉。

金不換則不遠不近地走在最後面。

自從進入巷子,他沒有開口說過半句,一路走來,鞋履髒汙的看不出原色,他卻一刻不停,全然不似平日裡的散漫。

在路過一片砂石時,金不換稍作停頓,將手心貼住地面,試圖感受這裡的土石溼度,然後大踏步向前,越過眾人,走在最前面。

緊接著,江長老也不由加快腳步,趕到前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