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次的嶄露頭角,柳如顏聲名大噪,成為男弟子心目中香餑餑的存在。

他們齊齊望向水面,那黃衣姑娘凌空而來,發如錦,眸似月,不施粉黛而若朝霞映雪,眼波流轉間,讓人想起汴水湖畔的玉壺光轉,燈火闌珊。

柳如顏從鐵鏈下來時,她一臉迷惑地看著這幫劍宗弟子,少年們本該意氣風發的年紀,此時皆駐足而立,朝她回首,或垂眸,或呆怔,或咬唇,一個個小媳婦似的扭捏模樣。

她抬頭四顧,終於見到後面緩緩走來的秋蒔姑娘,一身紅衣嫵媚冶豔,柳如顏頓時悟了,老神在在地看著這幫劍宗少年。

唔,年輕真好。

她從人群中穿梭而過,儘量別擋到大家的視線。

玄天宗弟子秦川,同樣也待在旁邊沒走。

阿嵐眼尖,他脫口就問:“你剛才不是追江前輩去了嗎?”

秦川木訥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侷促:“家師武功卓越不凡,我一時間沒能追上……”

“所以你一個人就不敢走了?”阿嵐毫不客氣揭穿他心思,“說白了還不是怕死。”

秦川本就話少,現在更是被阿嵐的一番話,嗆得半句都答不出來。

玄天宗其他弟子三三兩兩聚攏過來,他們可不像秦川老實巴交,壓根就不把阿嵐這種無名小卒放在眼裡。

“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貪生怕死。”

“就是。”

玄天宗弟子一邊笑他,一邊捏著嗓子開嚎。

“師父,徒兒的腳好像斷掉了,徒兒好怕怕!”

“別怕,為師這就過來。”

“師父您快點,這裡好黑黑!”

阿嵐:……

秦川彆扭地轉過臉,真不想承認這幫人是他的師兄弟。

他們鬧歸鬧,頂多只在嘴上逞能,柳如顏伺機環視四周,這裡已是礦洞的中央,巖壁上隨處可見的開採痕跡,再往深處,依稀能看出幾條分叉路沒入黑暗當中。

她收回視線,淡淡看向身旁不遠處的金不換,男子眸光浮掠,顯然也在檢視四周。

“我說你們幾個到底還走不走,趕緊上前帶路啊!”耳邊傳來付辛浮躁的聲音,顯然在催促土夫子。

為首的土夫子有點後悔當初誇下海口,這裡危機四伏,搞不好小命就沒了。

付辛見他們磨磨蹭蹭,當即挑高眉梢,拔出腰間佩劍,“是想讓爺請你們走?”

土夫子慌忙搖頭,“不敢不敢,小的這就給少俠帶路。”

土夫子大哥將火把弄得亮堂,照了照前方黑魆魆的山洞,向前走出幾步。

他二弟、三弟則分別走在兩側,手中各持一根尖頭鐵鍬。

就這樣走出去沒過多久,三弟腳下一個踉蹌,好像踩中什麼東西,差點摔了個跟頭。

三弟罵罵咧咧地踢開腳下之物。

昏黃光線下,一根細長髮白的物什緩慢滾動,在幽暗洞穴中發出“咚咚”聲。

最後滾到石壁附近停住。

後面跟過來的付辛拿眼角餘光瞥了眼那東西,只一眼,他就當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