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兄。”柳如顏慎重出聲,眼神是前所未有地認真,“不瞞你說,我柳家因為玄坤印一事被人構陷,家門慘遭血洗,董兄若是信得過我,不知,可否借玄坤印一用,將來自會原物奉還。”

董輕弦靜靜看她,薄唇微微抿起,良久。

“顏兒一早就知道玉印在我手中?”

她頷首,將事情娓娓道來:“當日,我得知玉印被藏在鵲巢,白芷暗中找過,依稀聞到一股松樹脂的氣味。董兄調琴會用到松香,齊家壽宴時,你將松香抹到玉印上,再利用松香的氣味,取走被楚大人私藏起來的玉印。”

“若是沒猜錯,興許董兄精通馭獸之術。動物善攀爬,天生對氣味敏銳,取走玉印再合適不過了。譬如齊夫人房裡所看到的那隻白貓,想必,就是董兄所馴。”

“顏兒果然聰慧過人。”董輕弦不由稱讚,看著她,唇邊漾開一抹笑意,那笑,和煦如三月春風,溫潤似美玉生輝,他將瑤琴中的暗格推開,一隻雪白色毛團怯生生地探出顆小腦袋。

柳如顏定睛去看,居然,是隻雪貂。

她在董輕弦的示意下俯身抱起雪貂。

撫上毛茸茸的身子,眼裡流露出滿意:“拿雪貂皮製成的人皮面具,甚好。”

董輕弦當即面色一僵。

小毛團憤懣地拱起身子。

“顏兒再看它頸間。”董輕弦適時提醒。

只見雪貂脖子上掛著只錦囊,裡面正是她找尋多時的玄坤印,柳如顏緊了緊手心,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董輕弦雖然心性良善,但這也是一把雙刃劍。他大可為了履行董家遺訓,將玄坤印交給望風樓,然而他沒有。

他在柳如顏的注視下輕聲開口:“輕弦私下以為,遺訓的宗旨在於擇明君。倘若手持玉璽者實乃大奸大惡之人,恕我難以從命。”

聽到他這番見解,柳如顏淡然一笑。

水,滋養萬物而不爭名利。正如他,上善若水,至善至柔,卻又能做到心如明鏡。

“不過……輕弦還有一事想問。”他欲言又止。

柳如顏露出疑惑。

“顏兒你……是位姑娘?”董輕弦極輕極淺地問,擔心他言語莽撞,驚擾了對方。

她略一點頭,對此事感到抱憾終身。

誰知系統響起提示音:“忠誠值+10,共計70,請宿主再接再厲再創新高!”

身旁,董輕弦笑眼看她,溫暖純良:“顏兒秀外慧中,確實該為姑娘。”

她怔住,滿腦子都充斥著那句“秀外慧中”。

世人皆傳柳家郎君詭計多端,即便是一同長大的將士,也是拿她當男兒來看待,何曾對她溫柔以待。

看著柳如顏怔愣的模樣,董輕弦眼帶笑意。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叩門聲,董輕弦起身去開門,見是沈晏初與白芷兩人。

門外,沈晏初抬眼望進屋裡,恰好迎上柳如顏的目光。他了無痕跡地移開眼,衝門口站著的董輕弦略一點頭。進屋後,沈晏初將近來發生的事情作簡要闡述。

董輕弦也知曉了他並非明玦子,當得知沈晏初曾因經脈受損,至今尚未恢復記憶時,董輕弦又是一番驚訝。

“這般說來,沈兄是蒼冥派的尊主?”董輕弦對江湖之事不甚瞭解,自然也不知道沈晏初便是傳說中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