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恆讓下人們將大堂清理出來,嫡子齊文軒隨侍一旁,手中拿著一份名簿,寫著十個人的名單。

他將名簿翻開,眸子微微眯起,心底也是沒譜:“父親,這樣做還是不妥吧?”

齊恆為了珍寶的事情憂心忡忡,熟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覺得心力交瘁:“真人有通天之能,既然讓我將這些人召來,必有其用處。”

既然父親深信不疑,齊文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阿慶,請他們過來。”

“喏。”家僕領命,不多時,便將眾人帶進翰墨軒,“少爺,人已帶到。”

隨著這十個人一同進來的,還有沈晏初和柳如顏。

齊恆迎了上去:“敢問真人,接下來要如何做?”

沈晏初掃過眾人,蹙眉:“人都到齊了?”

齊恆態度恭敬:“按照吩咐,昨夜亥時離開過房間的,皆在這裡。”

“有勞家主了。”他頷首,看向堂內站著的眾人。

除卻幾位生面孔,董妙音、菱香、楚坤,甚至連姜文卓也站在此列。

沈晏初一一觀其神色,隨後他坐定,朗聲道:“想必諸位也知曉,今日讓你們前來所為何事。”

京兆尹姜文卓接過話:“是懷疑陳大人的死與我們有關?“

“吾受家主之託,查明真相,還齊府安寧。”他淡淡開口,目光落向眾人,“在場的諸位昨夜亥時擅自離房,既沒有旁人可以佐證,自然可疑。”

“真人所言甚是。”姜文卓應喏。

沈晏初隨即翻開名簿,上面清楚記載了姜文卓是何時離開的院落:“昨夜亥時,你獨自離房,三刻後復返,在此期間去過何處?”

京兆尹身為京官,開堂審案慣了的,被人盤問還是頭一遭。

他拱手回道:“實不相瞞,本官為齊家珍寶被盜一事寢食難安,夜裡又去了趟怡園,想看看梧桐林是否留有線索。”

“你夜入怡園,怎麼沒被護院發現?”沈晏初再問。

姜文卓也覺奇怪:“許是那會兒下著雨,護院躲哪處避雨去了。”

對方答得自然,沈晏初觀其眉心,對旁邊站著的柳如顏搖了搖頭。

姜文卓並未撒謊。

“妙音公子,董輕弦。”他捧起名簿,抬眸問,“你住的是一座獨院?”

董輕弦眉目溫和,聲音亦是清淺:“鄙人孤身一人,被安排的院落也十分清靜。”

“所以,無人能證明你是否在屋。”沈晏初道,“若是你徹夜不歸,同樣也無人可以佐證。”

“真人請明察。”董輕弦從袖中取出一疊琴譜,“這是輕弦昨夜作的曲子,為此燭油燃了一夜,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我房中查驗。”

“琴譜?”柳如顏接過譜子,“落款確實是昨日。”

沈晏初看向她:“時間可以偽造。”

她將琴譜還予董輕弦,看他不像是有害人之心的。

“顏兒可曾信我?”董輕弦忽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