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如顏補給完糧草後再度啟程。

到了夜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看來又得露宿。

馬車駛進林間,在河道旁找了一片開闊的平地,白芷忙著紮營,柳如顏拾輟柴火,沈晏初自然又去打獵。

當圓月初升,絮雲沉浮,月光映照的夜空泛出白暈。

她獨身坐在河邊,拿綢布反覆擦拭手中的彎刀,直到她手間動作停頓,青銅刀面倒影出一輪金色滿月。

抬起臻首,她就像往年一樣靜靜仰望星空:“原來已到了元宵。”

往年的元宵節她又身在何處?

柳如顏擰起眉,記憶如同褪色了一般,朦朧而又模糊,讓她無從憶起,直至無跡可尋。

“顏兒。”身後傳來一聲輕喚,她倏然回頭,好像看見父親提著一盞燕子模樣的燈籠,含笑著走來,“方才見你在這盞燈籠前看了許久,顏兒可還喜歡?”

父親面龐生動,將那盞飛燕燈籠遞給她。

柳如顏指尖微顫,緩緩探了過去,卻在臨近的那瞬生生止住。

眼底火光閃爍,燈籠裡的火光變成一團篝火,最終消散。

“如顏?”在她近旁,白芷忍不住問,“我看你神色萎靡,是身子覺得不適?”

柳如顏讓雙手拂向篝火,感受到手心熱度,聲音慵懶地笑:“你也知道我向來懼寒,這大冷天的露宿在外,還真是讓人消受不起。”

“冷就進帳子裡睡。”

話落,一件輕裘落在她頭頂。

沈晏初轉開目光:“別凍病了耽誤行程。”

話說得沒錯,她居然無言以對,不過:“你手裡拿著的又是什麼?”

沈晏初臉色一僵,然後迅速捂住:“不過是一些要浣洗的衣服。”

想起之前的慘痛教訓,柳如顏尷笑兩聲:“不敢勞煩大駕,您歇著就好。”

“無妨。”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那身髒衣豈敢汙了您的手。”

“順手罷了。”

“真的不必客氣!”

“你何曾客氣過?”他反問,“況且水裡太涼,若是能自己洗,你何必攢了這麼多日?”

對方一針見血,她甘拜下風。

眼睜睜地目睹他走遠,柳如顏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她捂住隱隱作痛的下腹,咬著唇,緩步走進帳子,瑟縮在一角。裘衣也抵擋不住夜裡的寒氣,她又蓋上好幾層褥子,懷中抱著那盞馬燈。

身下似乎有一陣熱流淌過,起初她並不在意,直到褻衣被血水浸紅,她這才猛地想起。

今晚,信期如約而至。

平常她都靠服用藥物來改變信期,但是此藥還有個副作用,會延緩身子發育。

她強撐著胳膊在包袱裡摸索,終於掏出一隻瓷瓶,拔掉蜂蠟,發現裡面半顆藥丸也不剩。小腹越來越痛,興許是太久未來葵水,這次不僅來得突然,比往常也更為猛烈。

一番掙扎過後。

她忽然想起系統商城是根據宿主的屬性而定,也不知道,有沒有月事布這類的物件。

心念一動,夜尋現出身形。

“替我開啟系統商城。”她煞白著臉說。

夜尋蹲在她前頭,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宿主怎麼血槽虧空了?需不需要本君為你掃描生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