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土地上,一條殘破的公路筆直的蔓延到天邊,躁動的發動機轟鳴聲裡,身披暗紅色風衣的男子,騎著怪獸般猙獰的機車破風颯沓而過。

男子的面部線條很硬朗,右邊額頭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眼神深邃、鼻樑高挺,嘴唇有些乾裂的痕跡,面板也顯得粗糙、黝黑,但這並不影響他整體帶來的荷爾蒙衝擊感。

唰!

一張印滿了英文字母的殘破報紙,被滾滾而過的車輪碾碎。

遠處破爛的燈牌,此時也突然轟然倒塌。

突兀的,便有一大群奔跑如狼一般迅疾的喪屍,從荒坡的另一面衝了出來。

男子的機車猛地撞飛了四五頭喪屍,速度卻降了下來。

剎停機車,男子利落的從腰間拔出砍刀,左右劈砍,血漿四濺。

兇狠的面龐上,滿是悍勇。

頓時又有接連七八個喪屍倒在了男子的刀下。

突然,一頭明顯肌肉更發達的喪屍,猛然加速,突破了男子刀口的防禦圈,狠狠的便一口咬住了男子的胳膊。

男子痛哼一聲,隨後扭轉腰身,重重的將這頭喪屍給砸了出去,手中的刀也緊跟著大力劈砍剁下。

咔!

“場務!場務!過來!快點過來!你找的這是什麼演員?就這還特約?這麼簡單的一場戲還NG?浪費時間、浪費靈氣,換了!換了!換了!”一團隱蔽的沙丘後面,突然出現波光粼粼,原本隱藏起來的整個劇組,都像是幻化一般,接二連三的出現。

攝像師、燈光、道具、現場收音還有圍觀的群演、劇組工作人員,紛紛錯落在周圍,面對暴怒的導演,都不敢多做言語。

凸著肚子的中年導演,放下手中的調節手杖,順手還將鑲嵌在手杖上的靈石給摳了下來,以免造成微弱的靈氣流失。

隨著調節手杖失去功用,周圍的荒漠、公路全都變了,變成了一條雖然僻靜,卻並不蕭條的小路,遠處還能看見高聳的古樓,半空懸停的巨型花園城,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古樸、現代、科幻、原始,相互糅雜的怪異畫風。

楊壽,也就是那名身穿暗紅色風衣的特約演員,被一名貌似憨厚的群演扶著,迎接著周圍異樣的目光,默默的走出了劇組拍攝範圍。

沒有完成拍攝任務,自然拿不到片酬,五縷靈氣泡湯。

失去了角色,將來這部電影萬一有資格到全球連鎖的院線上映,楊壽又損失了根據角色,代入幻境的角色,可謂是血虧。

“媽的,獸哥!這劇組是玩咱們,拿咱們群演的命不當事啊!”

“花點靈氣,生成虛化獸的事情,他們居然直接用野外捕捉的喪屍當道具,還要你演被喪屍全身撲咬的戲,這不是拍戲,這就是要命,咱們去工會舉報他們。”攙扶著楊壽的群演義憤填膺的說道,雖然說話很用力,但是聲音卻很小。也唯有楊壽能聽到而已。

楊壽用粗糙的‘水療術’按摩著手臂和肩膀上的傷口,耗費本就不多的法力,艱難的逼出大半毒素。

原本泛烏青的臉色,也變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本來以為這是一個機會,不過還是我想多了,想要這個機會的人···可不止有我。”楊壽目光鋒銳道。

攙扶著楊壽的群演一愣,隨後又看了看楊壽傷口處擠出的毒血,頓時明白過來。

用野外喪屍、兇獸充當劇組的特殊‘道具’,這幾乎是所有節約成本的三流劇組慣例。

真到工會舉報,也就是做個書面檔案留檔的事,現實調查基本不會有。

人命才幾個錢?能比得上靈氣珍貴?

大修行時代,一切都要為獲得更多的修行資源讓路。

雖然如此,但是沒有劇組會刻意的刁難群演,為拍片製造困難。

所以一般充當特殊道具的喪屍、兇獸,往往都是那些看起來兇惡,其實無甚大害的品種。

而咬傷楊壽的喪屍,分明就是身懷劇毒的毒屍,如果楊壽任由那些喪屍在身上撲咬,就絕不僅僅只是受一些皮肉之苦,而是真的有可能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