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賈布所有十個最前端指節全部消失後,徐雲書不得不相信了一件事。

這個傢伙是真的記不清楚夢境森林相關事宜了。

事實上,這種現象也是有前例的。

海市夢境附身者組織裡,彭呈仁和祝止貞的關係就是如此。

他們兩個一體兩面。

佔據主導地位的彭呈仁攝於徐雲書的力量,不敢直接消滅祝止貞,而祝止貞作為人格來說,實在有些軟弱,完全無法適應夢境森林的兇險,所以夢境森林中控制那具黑背狗身軀的是彭呈仁。

正因如此,祝止貞本人對夢境森林徹底失去了感受能力,如果說現在去問她最近在夢境森林做了什麼的話,她一定半點也想不起來。

難道……這個賈布也是因相同原因,才會導致這種情況發生?

或許吧……

不過他們兩人的情況完全不同。

如果賈布真的有雙重人格,那麼在遭到致命打擊的時候,為什麼另一個人格無動於衷?

這是最大的疑點,只憑這個疑點,就能將這個假設完全推翻。

那麼,為什麼賈佈會無法回憶起全部的夢境森林相關之事?

徐雲書直覺感到,這件事非常重要。

他需要從賈布的口中得到更多情報。

這種情報可不僅僅是「沙漠」和「獨角白狼」這種隻言片語的東西,涉及到自身的時候,徐雲書恨不得把這傢伙的腦子翻出來,幫賈布思考。

他看著因疼痛而將身體蜷縮起來的賈布,問出了他的第二個問題。

「你胸口的紋身是怎麼回事?」

這個奇怪的紋身,徐雲書早就注意到了。

它似乎是痣,但比痣要大,但若說是肉瘤的話,又偏小了。

這個怪異突出上暈染著令人不快的紫色,周邊遍佈著蜘蛛網般的紋路。

迄今為止,徐雲書還沒有聽說過哪個夢境附身者繼承了夢境生物的身體特徵。

他本人沒有長角,郭小潔也沒長出六條腿來,趙玉郎也不見胳膊細瘦如柴杆。

那賈布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出現?

如果賈布敢說這是天生的,徐雲書肯定會再掐斷他十根指節。

不過賈布顯然已經怕慘了徐雲書。

他根本沒有任何要隱瞞的打算。

在斷斷續續的說明中,徐雲書逐漸搞懂了賈布所經歷的一切。

這個人就跟徐雲書曾推測過的一樣。

賈布曾經是貧民窟中的一員,他跟所有其他失去土地的貧民相同,擁擠在城市的邊緣,等待他人的救濟為生。

當貧民窟中人成長到一定年紀的時候,似乎有其它的選擇,但他們大多數會選擇看起來灰暗得多,但卻無比誘人的那個——

當貧民窟中的惡霸。

這個所謂的「其它選擇」,賈布在訴說的時候,似乎有極強大的懊悔之意。

徐雲書心動微動,想要深入訊問,不過想想又忍住了。

這種個人的事對他來說似乎沒什麼大用,等最後查缺補漏的時候再問就好。

所以徐雲書讓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