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林蛙不可能沿河向下而行,最重要的一個理由是,下游沒有能接應他的人。

徐雲書遇到三人時,這三人正順著河流的流向下行,這說明劍齒虎團伙的主心骨,那個斷牙的傢伙就在河流上游的某處地方。

如果他是這隻林蛙的話,跳入河中順流而下,遠離團伙和首領,拿什麼賭徐雲書絕對追不上自己呢?

如果真的這樣做了,操控林蛙的夢境附身者簡直就是在搏命。

在溪水中逆流而上呢?

這是更不可能的事。

水流如此湍急的情況下,林蛙如果跳進水裡,想往上游逆流而行,根本提不起速度,只會被徐雲書當場捉到。

所以,林蛙一定透過某種別的方法,隱藏或逃離了此地。

想到這兒,徐雲書搖搖頭,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把別人猜得太聰明瞭,以至於總忍不住胡思亂想。

或許這個夢境附身者就是慌不擇路下,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順流而下逃離的。

徐雲書反思一下自己,然後轉頭回到了林蛙氣味消失的地方。

反思是一方面,小心謹慎是另一方面。

他覺得認真搜查一遍河邊的時間,還是能擠出來的。

溪水處是森林難得能看到完整天空的地方。

電閃雷鳴下,暴雨如注,難見光亮,四下裡灰濛濛的,往哪裡看都是一片水霧。

他站在氣味消失處,對自己產生了些許懷疑。

……

顏家別墅。

位於一樓的某個臥室,大門突然被踹開,一個三十許歲的西裝男踉踉蹌蹌衝出房門,他面色潮紅,胸膛起伏不定,彷彿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因過於激動,撞翻了靠在大堂邊的高腳凳,凳子上的花瓶摔倒在地,裂成無數碎瓷。

顏慶海正在大堂主位上坐著休息,他人老覺少,兼且又是顏家的關鍵時刻,必須鎮守在此,隨時對突發情況判斷決策。

他看到西裝男正往大堂走來,似乎要說什麼話,卻因太過緊張而大口喘氣,半晌無言。

老人皺皺眉,這群被夢境森林影響,成為夢境附身者的人裡,絕大多數一直過著普通生活,根本沒有生死搏殺的覺悟。

如果不是這層身份無法被剝奪的話,顏慶海是真的看不上他們的。

比如眼前這人,雖然有正經官方工作,但沉迷賭博輸光一切,每天下班後都要賴住前妻要錢,還要在外界假裝自己是個成功人士……看看這人遇到事情的慌張德行,顏慶海心中鄙視。

在外派人員搜尋那頭白色獨角巨狼時,顏慶海根據這群人的職業和性格分組,每組分配一個他認為是可造之材的人帶隊。

比如這一組,西裝男代號“林蛙”,雖然覺醒了潛能,可卻根本無法用到戰鬥廝殺中,只是搜尋小隊裡的小人物。

顏慶海看中的,是三人小組中,代號“蜥蜴”的那個人,此人心黑手辣,自小打架鬥毆,對夢境森林適應力極強,頭頂儲存的毒液毒性很大,目前已經是二級巔峰,即將晉升三級的狀態。

就算是三級掠食者,面對他時也會覺得棘手。

而且此人貪財好色,對老人來說既好控制,又用得趁手。

小組的另一個人是代號“狐面”的煙花女,儘管地位卑微,可畢竟見多識廣,比這個只會躲藏的“林蛙”也強上許多。

這些想法在顏慶海心中一轉,立刻對只有“林蛙”來報信的原因有所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