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做為一名懂法律的專業律師,睦男她突然想到,就算有人干預司法程式,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判處一個犯罪嫌疑人死刑並執行的。

就算檢察院馬上向市中院起訴犯罪嫌疑人,且中院馬上判處犯罪嫌疑人死刑,根據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在死刑的判決宣告以後,自犯罪嫌疑人接到判決書之日起10日有權向上一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判決宣告到犯罪分子收到判決書的時間是五日。因此死刑犯實際上有15日的上訴期,但如果死刑犯不上訴,人民檢察院不抗訴的話,上訴期滿之日起3日內,作出死刑判決的法院會把相關的材料上報至上一級人民法院。

在收到中級人民法院的材料後,高階人民法院需要進行審查。認為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量刑正確,程式合法的情況下,高階人民法院作出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請核准的裁定,這個期限法律上沒有限制。

最高人民法院收到材料,會再次對全案進行審查。認為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量刑正確,程式合法的,作出核准的裁定,並報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簽署死刑執行的命令。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的死刑執行命令,逐級送達至執行死刑的法院。

在收到死刑執行命令後七日內,由該法院執行死刑。

也就是說,到底阮先超有沒有干預,或者叫他停止干預簡正的案子,這個問題都不是最緊急的,反倒是查出誰是幕後輿論推手,進而查出真正凶手還簡正以清白才是最要緊的事。

那麼誰最可能是那個幕後輿論推手呢?那就是這樣做對誰有利?很明顯就是對凌純雪的前夫及她兒子,即姚氏父子最有利。所以,得趕緊去會一會姚氏父子,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

凌純雪的前夫叫姚高峰,兒子叫姚錢。他們住在原來被扌斥除那個大院後面的一棟房子裡,這棟房子與被扌斥除的那個大院距離很近,中間僅隔了半條公路。

睦男下了車,她看到現在城市快線已完全修通,當初的強拆現場已找不到半點痕跡。

她來到姚高峰的住處,敲了好久的門,裡面才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待她扯著嗓子把來意說明之後,裡面傳一個字“滾”,就再也沒有迴音了。

不過睦男很堅持,她一直不停地敲著門。

突然,門譁得一聲拉開了。

“找死!”人還未見,聲音先傳了出來。

緊接著,她見到一張盈滿憤怒20來歲男孩的臉從門後探了出來,但那憤怒頃刻間化成了驚恐,緊接著那男孩像見了鬼一樣,丟下半開的門拔腿就跑了進去,還邊跑邊尖叫:“爸爸,爸爸——”

睦男對於這個男孩過度的表現,非常詫異,她推開那半開的門,看見那個男孩正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她,而那個男孩前面則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更加奇怪的是那個中年男人的眼裡也充滿了迷惑與驚訝。

自己的出現給這對父子帶來這麼大的壓力,是她之前沒有想到過的,為了解到一些情況,所以她想緩和一下這種詭異的氣氛,她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請問是姚叔嗎?”因為這裡住著姚氏父子,既然男孩叫中年人爸爸,那就很明顯,男孩是姚錢,中年人就是姚高峰了。再有,雖然她懷疑這對父子在做怪,但在沒有確定的結論之前,必要的禮貌還是要的,所以她稱姚叔了。

“是,是的。”還是姚高峰先反應過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睦男。”

“啊?”姚高峰的身子明顯向後面靠了一下,眼裡更是充滿了恐懼之色,說話也變得結巴了,“你,你是睦——男?”

“是,和睦的睦,男孩的男。”

“哦,哦,這樣呀!”姚高峰表情顯然鎮定了很多。

而那個男孩——姚錢一直都沒有說話,感覺全身都在抖,到現在才好一點點。

“你在哪裡工作,是哪裡人,什麼時間出生的?”姚高峰繼續問了一大串問題。

睦男都一一做答。

當姚高峰聽到她的出生時間時,明顯沉思了一下,然後眼睛裡放出一絲不易被外人察覺的欣喜的光芒。

這一切都沒有逃出睦的男的眼睛,對於姚高峰表情上這些顛覆性的變化,睦男百思不得其解,現在輪到她困惑了。

不過現在她來不及思考這些,她還有好多事情想問他們,“今天非常冒昧地過來打攪你們,因為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