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帶土4(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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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開朗陽光的宇智波帶土,你是活潑搞怪的阿飛,你是冷酷陰沉的宇智波斑,但在最後,你說“我誰也不是。”宇智波帶土早在琳去世後就不在了,宇智波斑這個身份是別人的,阿飛更是一個臨時扮演的角色。
在琳逝世之後,你成為了宇智波斑。“成為”這個詞是很沉重的,就一般來講,成為一個人,揹負一個人的命運的前提是捨棄。完完全全的捨棄自己,然後重新改變,變作他,變成宇智波斑。更悲哀的是,你成功了,然後失去了愛你的自己。自己沒有了,那就安心作那一個名為“宇智波斑”的陰謀家,說他會說的話,行他會行的事。在這樣一條絕路上越行越遠,越行越遠。
而最初那個比陽光更燦爛的少年,被你鎖在暗黑的牢籠裡,堅固的鐵欄生了鏽,抓磨時只能發出刺耳絕望的悲鳴。但這悲鳴又被壓抑的黑暗一層層纏繞隔絕,最後溺死在一片寂靜中。
曾經的你,真是個很不錯的小子啊。雖然有點軟弱又愛說大話還是個吊車尾,但是真摯不虛偽,認定了朋友,就會為他付出一切。在最初的時候,你的世界裡,人家卡卡西明明連龍套都不想扮演,你偏偏要把對方當成對手——但現在想想,那時候常去挑釁,遭到反擊後哭著跑走的小男孩真是格外率真可愛。
我那時候多喜歡你啊,看到你就忍不住微笑,為你的離去哭到眼睛紅腫……所以,在鳴人打碎你的面具的時候,我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我所有的震驚憤怒悲痛乃至絕望匯聚在胸口,最終脫口而出的,也不過一句:“為什麼會是你?!”怎麼可以是你?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你!那個自稱“宇智波斑”的冷漠陰沉的男人,怎麼會和當初笑起來比陽光還燦爛的你劃上等號。明明是一樣的眼睛,時隔多年早已沒了當初那種溼潤的柔軟,只剩下凌厲和空洞。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呢?是因為那個會說“我會一直看著你”的女孩不在了嗎?那個女孩,有一雙明淨澄澈的琥珀色眸子,黑暗也遮不住其中隱隱的溫潤光芒,只一眼便淪陷了你小小的世界。我看著你以重傷的身體飛奔在叢林間,你語氣堅定:“我要和卡卡西一起保護琳,”那時的你真像天底下最勇敢的英雄,一路披荊斬棘只為去保護你愛的女孩。可是當你真的衝出去,看到的,是你愛的女孩清麗的面容沾染上塵汙,她驚恐地睜大眼睛,嘴角湧出大口的鮮血,原本清亮的眸子在藍色電光的照耀下一點點黯淡下去,最終歸於沉寂。
你愛的那個女孩,不在了。我聽到你崩潰的嘶吼聲,那聲音真難聽啊,就像是被撕開了嗓子,從喉嚨裡用力扯出來的一樣;我看到你失去理智的大肆殺戮,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殺戮、血腥、死亡、絕望——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了光。內心的信念在這一刻徹底潰滅,淚水滑落,你說:“我已身處地獄之中。”
你一步步淌過血水,來到琳身邊,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抱緊了你的女孩。絕望的的姿勢,就像抱住逝世戀人的幻影。“琳,我要創造出一個有你的世界。”那時候,你沒有哭。可我卻覺得,你是在哭著的。那哭聲在喉嚨裡上上下下找不到出路,最後只能在胸腔裡漫散出低沉的喑啞,像是一個人快溺死前斷絕生機的悲鳴。
再也沒有光,再也不會有了。你生命的意義來源於琳的笑容,如果失去,一切都會變得沒有意義……
潛心於月之眼計劃的那些日子,你日夜兼程苦苦謀劃,無暇分神去想其他,我以為你這輩子就這樣帶著那張面具這樣活下去了。然而當你遇見了那個與曾經的你那麼相像的金髮少年;當你明白你多年忙碌的僅是一個真假交織的巨大騙局;當你終於看清了一切之後,我才明白,那些人,那些事,其實一直被完好地保留在你內心僅剩的柔軟角落。
是啊,你不能擺脫傷痛和怨恨,難道不就是因為內心的溫柔與美好始終都在與這些陰暗對立和抗爭嗎?所以啊,我想,你不是不懊惱沒能及時趕到救下琳,也不是不後悔間接害死了你尊敬的老師和師母,更不是不心酸用大半人生將自己打磨成別人模樣的卡卡西……只是你不能——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停不下來了。
可是,幸好,你最終還是找回了。漩渦鳴人,那個孩子和你就像是個鏡子,可最後那個孩子身上燃燒這的火焰是那麼明亮,亮的刺眼,亮的你都想靠過去。那樣的光照亮了你內心的最深處,讓你找到了被你鎖在牢籠裡的自己。而在你心中,真正的你,是十三歲的那個木葉中忍,宇智波帶土……
最後的最後,輝夜的骨刃即將貫穿你們時,你使用神威將飛向卡卡西的骨頭轉移到異空間,自己卻被貫穿了身體……鮮紅的血,鑽心的痛,但你卻是笑著的。那是終於摘下面具後的輕鬆和釋然,眉梢眼角都舒展開來,“你一定要成為火影啊”,你微笑著對鳴人說。而對著卡卡西時,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最後能說出口的,也只有這一句:“謝謝你,卡卡西。”你們是同伴,從一開始,都最後結束,都是。所以,不需要“對不起”。而了結了這一切,你終於可以安心地與琳離開,這是你夢寐以求的結局吧,祝你幸福。
宇智波帶土—這位夢想成為火影的男人,終於在生命盡頭前成為貫徹了什麼是真正的英雄。
對於要利用的棋子,該怎麼處理?
佈局毀掉那顆棋子的精神支柱,讓他陷入對世界的絕望與怨恨。這樣的話,棋子就能夠為自己所用了。
帶土給出了和斑一模一樣的答案。
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會不明白,當初斑對他做了什麼事。
然而,即使準備好了一切(帶土認為)足以擺脫斑控制的手段,大戰期間更是對斑各種防備,帶土卻始終沒有從斑身邊離開的打算。
不僅僅是為了月之眼。
還有更加單純的理由。
琳是帶土前半輩子的精神支柱。
那根支柱崩塌之後,再次支撐起帶土,使他得以活下去的新的支柱,叫做宇智波斑。
所以,哪怕被鳴人、卡卡西、四代、黑絕輪番抽打,他依然憋著一口氣,抱著近乎絕望的希望,質問對斑而言,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到了這個時候,帶土依然不願意和斑分道揚鑣。問出這個問題,無非是希望斑可以給他一個理由,一個足以讓他繼續留在斑身邊,足以讓他繼續無視自己的錯誤,可以一直走到黑走到死也無所謂的理由。
問題是,以帶土對斑的瞭解,他知道自己會得到怎樣的回答。
可他還是執著地、拼上最後一口氣似地去問了。
於是,斑對“帶土”的否定,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幾乎是瞬間斷定,這個人活不下去了。後邊幾次看似反覆,便當熱了又冷冷了又熱,都無法動搖這一想法。
因為,帶土至此,再也找不到足以支撐他繼續活下去的第三根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