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道長,真的是您?」

剛進入小花廳,郭默一眼就看到了客位上坐著三人,兩道一俗。

兩名道士,正是「長春子」丘處機,和年前剛剛離去的李志常。

看這二人的神色,除了一身風霜,想來是旅途奔波的疲憊,兩隻眼睛卻依然炯炯有神,自是無恙之狀。

而另一張椅子上,卻斜靠著一人。

那是一名女子,準確地說,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嫗,裹著厚厚的棉服,即便到了小花廳這樣溫暖的地方,也沒有被除去。

整個人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小花廳裡放著兩個炭盆,她又穿的那麼厚,卻時不時地還哆嗦一下。

看面相,長得有些兇惡,一張略微發黑的臉龐,年齡雖然不算太大,皺紋卻很是明顯。

郭默確定自己沒見過此人,當然也就不會是「全真七子」裡的,「清靜散人」孫不二。

「默......殿下,老道來求您援手了——」

丘處機本能地想叫一聲「默兒」,突然想到,郭默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再是所謂的「燕王」,而是大宋官家親子,大宋新晉的太子殿下。

丘處機在終南山重陽宮,當然也聽說了官家趙擴冊封郭默,也就是趙昊為太子的訊息,又聽回到全真教的李志常和崔志方,詳細地訴說了背後的故事。

再次見到郭默,內心中除了那份莫名地興奮,竟然也生出了一絲疏離之感。

其實,在「全真七子」之中,要論起忠君愛國,丘處機絕對是排在第一位的。

尤其在年輕的時候,用後世的話講,那就是一個標準的憤青。

丘處機說了一聲「求援」,目光就轉向了旁邊的那位老嫗。

郭默早就感覺出此人的不對勁,離著多遠,就有一絲陰冷的氣息傳來,似乎還是郭默很熟悉的氣息。

既然是這種情況,郭默也不再寒暄,徑直來到近前,右手刁住了那老嫗的手腕子。

「寒冰綿掌?她是被歐陽克所傷?」

果然是自己熟悉氣息,只是歐陽克怎麼會無緣無故傷了此人,她又是什麼身份呢?

看到郭默疑問的眼神,丘處機也搖了搖頭。

「殿下,老道也是在山腳下發現孫婆婆的,見到她時就已經是這樣了,幾位師兄弟全力施為,也沒能有所好轉。」

「原來,傷她的功夫叫「寒冰綿掌」啊,怪不得會陰寒如此,沒想到歐陽克居然敢跑到了終南山腳下行兇。」

原來,那日丘處機有事同大師兄相商,就下了終南山到「成道宮」去,剛到山下就看到了趴在草叢中的孫婆婆。

面賽黃錢紙,唇似靛葉青,渾身冰冷、氣若游絲,眼看那口氣就要倒不上來了。

丘處機也顧不得去找大師兄了,直接盤膝而坐,運用全真內功,想助孫婆婆療傷。

可惜,忙活了半個多時辰,孫婆婆除了身子變得稍微柔軟一些,依舊是人事不省。

見到這種情況,丘處機就知道,孫婆婆不是自己能救得了的。

顧不得男女大防,背起孫婆婆,就向「成道宮」奔去。

一連三天,「丹陽子」馬鈺、「長春子」丘處機再加上「玉陽子」王處一,全真教排名前三的三位一流高手,輪流給孫婆婆運功療傷,依然毫無進展。

「師弟,看來我等是無能為力了,但是孫婆婆又不能不救,我這裡還有兩粒默兒給的「九花玉露丸」,你帶在身上。套一輛車,火速將孫婆婆送到洛陽城去吧。」

從終南山到洛陽城,道路也不算遠,關鍵是長安到洛陽的官道,這兩年也修復的差不多了。

救人救到底,

丘處機就拜請大師兄馬鈺,先回重陽宮主持大局,自己帶著李志常,給孫婆婆套了輛馬車,三人就來到了洛陽城。

「孫婆婆?丘道長,您是說她是古墓派的孫婆婆?」

郭默雖然沒有見過,卻沒少聽李莫愁和小龍女提起她,在前世裡,郭默也曾為這位熱心呵護小楊過,面惡心善的老嫗感嘆過。

沒想到,面前之人竟然是孫婆婆,那就更要全力搶救了。

「南天,速速去準備一間靜室,去「紅雨閣」叫你師孃過來,暫時不要讓你二師孃知道。」

二師孃,指的是住在「秋心苑」裡的李莫愁,已經有七個月身孕了,郭默怕她知道了訊息擔心,就暫時讓眾人瞞著她。

不知為何,這次歐陽克下手極重,除了「寒冰綿掌」本身帶的寒毒,竟然還夾雜著蛤蟆功的毒,甚至肋骨都斷了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