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長安城。

當大宋在此地的春闈開考的時候,沉寂了半年之久的河北戰場,再次熱血沸騰了起來。

蒙古一方,悍將木華黎親率兩萬蒙古鐵騎,偷襲了郭仲元在大名府的中軍大營。

卻被郭仲元將計就計,以自身為誘餌,將木華黎的兩萬人馬,死死地纏住了。

同時,命令左右兩翼的偏師,迅速從潞州和東平府向中軍靠攏,這是想徹底吃掉這兩萬蒙古鐵騎的節奏。

可惜,郭仲元還是低估了蒙古鐵騎的實力,和木華黎拼死一戰的決心。

郭仲元的中軍,倒是有三萬多人馬,藉助營寨之利,真要是堅守不出,守上十天半個月問題也不大。

當木華黎進攻到第三天的時候,雙方已經各自傷亡了幾千人。

郭仲元耗得起,他就算是把這三萬人都打光了,再等上一天,只等左右偏師各有兩萬人一到。

對面剩下的一萬多蒙古鐵騎,就會被他們徹底包了餃子。

可惜,木華黎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第四日一早,蒙古軍連夜從附近抓過來的,兩萬多名金國當地的百姓,被推到了兩軍陣前。

蒙古人用皮鞭和彎刀,驅趕著這兩萬多百姓,向著郭仲元的大營衝擊而來。

“大帥,我們該怎麼辦?”

看著手無寸鐵的百姓,離著大營越來越近了,旁邊的偏副將領,一個個不知所措地看著郭仲元。

此次北上抗蒙,郭仲元除了自己的五百名親衛隊,其他的軍隊都是之前在河北戰場被打散的潰兵,或者見敵勢太大主動撤退的地方駐軍。

只有從關中來的那兩萬多人,算是生力軍,還被郭仲元安排到潞州,防守責任較重的左翼。

三萬人防守,面對兩萬蒙古鐵騎的進攻,這要是他之前率領的“花帽軍”,郭仲元都敢直接拉出去,跟對方進行一對一的野戰。

而現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蒙古鐵騎預計損失了兩千多人,作為防守方的金軍,卻死傷接近五千人。

“讓前邊的將士們喊話,膽敢靠近軍營者,一律格殺勿論——”

郭仲元鐵青著臉,向兩旁下命令道。

“可是大帥......”

“怎麼,你難道想違抗本帥的命令?”

見到那名偏將,不僅沒有去傳達命令,反而想對自己提出質疑,郭仲元就有些惱火。

另一名副將卻說道。

“大帥,您不能責怪吳偏將,我們都是大名府本地人,對面這幾萬百姓也都是鄉里鄉親的,說不定還有將士們的親人在裡邊。”

“如果將這樣的命令傳遞下去,恐怕反而軍心不穩啊。”

郭仲元被這名副將的話給氣樂了。

怪不得之前你們屢戰屢敗,怪不得處於防守方戰損都是敵人的兩倍,就這樣的心性和眼光,你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本帥的命令,不想重複第二遍,爾等都下去執行吧——”

郭仲元依然堅持己見道。

且冷冷地盯著這兩名偏副將,彷彿這兩人如果再不執行,直接就會以“戰場抗命”罪論處。

命令是傳下去了,但是事到臨頭,真正敢開弓放箭的軍士終是少數。

甚至有的金兵,從慌亂的百姓中,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也顧不得許多,直接翻出營寨,向自己的親人跑去。

這樣的例子不在少數,關鍵是對金兵心理的影響是巨大的,看見的能跑過去,那些看不見的呢?

“蒙古的勇士們,大名府就剩下眼前這兩萬多金兵了,只要殺光了他們,咱們就直奔大名府去,三日不封刀——”

“三日不封刀——”

“三日不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