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大堂裡喝酒的,是五個蒙古的軍漢,喝得豪爽卻也不算野蠻。

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時間,旁邊空出來的酒罈子,都有了三四個。

郭默一眼就認出來,坐在正中央那位,正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位師傅,神箭哲別。

哲別也認出了郭默,不過沒有立即相認,反而對著那幾位軍漢說道。

“難得最近清閒,都回去好好陪家裡人過節吧,說不定哪天突然接到大汗的命令,就又得出徵了。”

“今天都喝得差不多了,我也乏了,大家先散了吧。”

哲別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這幾位又都是哲別一手提拔上來的,說是心腹也不為過。

要不然,也不會隨著哲別一起,被賦閒了這麼長時間。

就因為是自己人,一年將盡的時候,才陪著哲別來到這客棧裡喝酒。

見哲別發話了,幾人也趕忙起身告辭,喝得也實在是不少了。

幾人搶著去付賬,卻被掌櫃的告知,哲別早已付過了,幾人才相扶著離開了,臨走還看了一眼郭默和黃蓉二人。

“師傅——”

看著那些人遠去了,郭默才來到哲別近前,再次叫了聲“師傅”。

這時,店夥計端著兩碗薑湯過來。

哲別也沒說話,示意他們先喝了薑湯,暖暖身子。

“默兒,你怎麼還敢回來?不要在客棧住了,跟我回家去。”

看到這二人喝完了熱薑湯,哲別才開口說話。

“回家?師傅,您在這裡有家嗎?”

郭默是知道哲別的,常年在軍營住著。

當然,也沒耽誤娶了兩位妻子,膝下也有兩子一女,但貌似都不在這裡啊。

“哎,算是吧,你們收拾一下,還是住到家裡方便些。”

見哲別一再堅持,郭默也樂見其成,只好把空碗還給店家。

又讓夥計給自己打包了四隻燒雞和五斤滷肉,另外還帶上了一罈上好的“草原白”。

“你這小子,到了師傅家,難道還怕沒吃的嗎?”

看到郭默又是酒又是肉的,哲別不禁笑罵道。

“嘿嘿,這不是天也黑了,萬一到了師傅家,您那裡的吃食不夠,我們還得餓肚子不是。”

從小在哲別面前,郭靖都是恭恭敬敬的,哲別傳授騎射功夫的時候,要求的也極其嚴格。

無奈郭默卻總是嬉皮笑臉的,哲別提出的要求,只堪堪完成就好,絕不多做一分,也讓你挑不出毛病來。

郭默再次謝過店家,又讓夥計把自己的馬牽過來,將打包好的肉類放在馬上,自己拎著那壇十斤裝的“草原白”。

話說,哲別其實是最典型的草原人,原本居無定所的。

只是這半年來,拖雷、哲別、韓寶駒等,當初跟郭靖、郭默走得近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窩闊臺的排擠。

韓寶駒當然是帶著“七賢莊”的人,直接殺出了大漠,拖雷好歹是鐵木真的親子,也有自己的部落和草原。

拖雷雖然也暫時被排擠,倒也不會到賦閒的地步。

倒是這個哲別,也已經五十歲的人了,征戰半生多有傷痛。

看著窩闊臺一系的人如此針對自己,乾脆告了病假,回去養病了。

成吉思汗不願鬧得那麼難堪,還委任他一個留守的名義,順帶幫持一下糧草的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