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洪承疇拒絕之後。

老實說。

朱聿鍵有點後悔了,覺得自己確實是有點衝動了,完全忽略了風險,雖然有著接近四十歲的年齡,但為人還是不夠穩重成熟,以為懷著一腔熱血,就能取得成功,有些過於意氣行事。

可區區一千多人的沒有戰鬥經驗的青壯。

去開拓比大明還大的西域之地,面臨幾十上百的各類勢力,妄圖以千餘青壯,去抗衡至少幾百萬的西域百姓,實力差距可能是幾百倍上千倍。

一旦爆發了以命拼命的衝突,朱聿鍵並沒有殺出一條血路,從而站穩腳跟的把握。

更不可能以區區千餘人,去管理那麼龐大的西域之地,估計連幾萬畝的土地,都很難進行打理,更不用說去開發礦產資源,估計礦工都招募不到幾個。

只有跟秦軍建立緊密的合作,抱到洪承疇這條大腿,才有較大的成功把握,誰知洪承疇是一點機會跟情面都不給,要知道諸藩王給了他極大的幫助,結果洪承疇卻這樣來回報他,白眼狼,這傢伙絕對是個白眼狼。

靠自己。

到最後只能依靠自己。

只能靠身邊的親信和人馬。

現在唯一還值得高興一二的,那就是因為朱聿鍵對這些人還算不錯,不擺架子,經常跟他們同甘共苦,大餅也是畫的又大又圓,籠絡住了這一千多人的人心,暫時還沒有提出想散夥的,內部的凝聚力不錯——其實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也都是不甘貧窮,渴望改變命運之輩,不然也不會豁了出去,跑到西北的戈壁沙漠之地吃沙子。

即朱聿鍵帶的這個團隊,目前承受力還算不錯,士氣也算高昂,沒有感到害怕和退縮——或者說,這就是無知者無畏,腦中的慾望,暫時戰勝了眼前的困難。

至於回頭,這顯然是不可能了,朱聿鍵即便產生了後悔的情緒,也不能放棄和反悔,只能沿著數千裡的河西走廊,繼續往西北之地而去。

一路上。

氣候是越來越乾旱。

人煙越來越稀少。

物資是越發難以獲得。

甚至就連淡水,也不是非常充足,偶爾會出現口渴但很難找到水的情況。

危險與困難,則開始增多了起來。

比如戈壁灘上的野狼群。

比如神出鬼沒手段殘忍,令人聞風喪膽的馬匪勢力。

還有女幹商、黑店、土匪等,塞外之地,好人都沒有幾個,壞人要明顯多於好人,或者說,好人沒法在這種環境生存下來。

朱聿鍵的開拓隊,武力值還算可以,勉強能應付得了那些野狼群、馬匪、女幹商與惡劣的自然環境,但越往西邊走,眾人心裡越發的沒有底,信心在迅速的喪失,已經開始有人,打起了退堂鼓,考慮還是回去為好,或者等明年後年,西域鐵路修通了,再進入西域不遲,現在還是有些過於冒失,不夠穩妥。

對這些人心浮動的聲音,朱聿鍵當然是洞若觀火,但不敢採取什麼批評懲罰的措施,只能繼續的畫大餅,安撫他們的心情,強調第一個吃螃蟹的,才能吃到最多最飽,後來者只能分到殘羹冷炙,雖然西域鐵路還沒修通,但早點進入西域,早點了解情況,未來能帶來非常大的幫助,佔據發財先機,絕對能帶來無數的好處。

現在若是退了,以後只能賺錢辛苦錢了,發財是不太可能。

朱聿鍵的這番話,起到了不錯的說服效果,再看看如今的大明境內,氣氛極其浮躁,人人拜金比富,如果就這麼空手而歸了,肯定會遭到無盡嘲諷和挖苦,這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拼。

只能繼續拼。

除非是困難大到實在克服不了,再

退縮回去不遲。

而他們帶了夠吃一年的食物,裝備了大量先進武器,只要不是遭遇萬人以上規模的圍攻,他們就有信心進行應對,成功開啟局面,實現紮根,不至於狼狽逃回,這方面他們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因為許家莊的《東方時報》幾乎天天在釋放出這類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