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堂,府門之前,那幾具屍體已被層層圍住,擠不上前,今個汝南城的百姓誰不知道耀武耀威的江家嫡子死了,還被太守割去了頭顱,誰不想來看看吐口唾沫。

誰對百姓好,誰盡說些空話,老百姓心裡都是有數的,常言道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這江公子不就人頭落地了麼。

在場的人太多,特地有太守府的人來安排秩序。

“來來來,往這邊走,這邊。”

“看完就走啊,勿要停留。”

有人看的高興,平日不敢與這些官老爺打交道,此時也齜牙咧嘴問道:“大人,這聽說是江家嫡子的屍身,可這頭去哪了呀?”

旁邊百姓亦附和道:“是呀!大人,頭呢?頭去哪裡了?”

本來圍觀的人就多,那差役就管不過來,哪裡有力氣答話,隨隨便便道:“不該你問的別問,不該你知道的別亂打聽。看完了就走。快點,快點。”

百姓們看個樂子,出了口惡氣,也就心滿意足離去,回家各幹各的買賣去了。

看見人群慢慢散了,那差役摸了摸頭上的汗,不滿的撇撇嘴,重重地呼了幾口氣,旋即自言自語道:“這些百姓怎麼今日沒來由的熱鬧,不就是一個屍身幾具屍體麼,有什麼好看的?真是搞不懂了。”

劉慶上前道:“這位仁兄,你這就不懂了吧,百姓都來看反倒無事,哪天砍頭都沒人來,那不就是鬧黃巾那會了麼?”

衙役想了想,點點頭:“誒,你別說,你這廝說的倒還真有些道理。看你知書達理,你做些什麼的?”

劉慶瞥見遠處太守府掾吏來了,拉走許喏到一旁的角落裡看戲。

劉慶急著不讓掾吏看見,走的時候急了些,許喏藕臂頓時就有幾道紅印。

“劉君,你拉我到這幹什麼?”許喏摩挲著手臂上紅印子,瞧著劉慶問道。

見劉慶不說話,望著掾吏那裡出神,許喏歪頭到劉慶面前,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劉君,你怎麼不理我啦?我說錯話了麼?”

劉慶一把拉過許喏,將其拽到身後,做了個噓的手勢,輕聲道:“小點聲。聽聽他們說什麼。”

許喏手被劉慶拽著,臉上緋紅霞霧,手上卻沒有鬆開的意思,覺得自己臉上燙的厲害,又忍不住轉頭偷偷去瞧劉慶。誰知劉慶覺得貿然抓著這姑娘手有些唐突,也轉過頭去看他,二人對視,都不自覺低頭一笑。

劉慶心裡湧過別樣的感覺,說不出什麼味道,卻覺得開心極了。

當然眼前還是江家大事要緊,劉慶示意許喏不要出聲,聚精會神望著那些掾吏有什麼動作。

清晰可見的是太守府掾吏幾乎都來了,見到那具頭顱心下都是一驚,更有甚者驚到打自己耳光,不敢相信。

“這這這,這,諸公,此事,此事……”

“看來劉慶這回是動真格的了。”

“是啊,前幾任誰來汝南時不說要執掌乾坤,獨領大權,最後還不是說一套、做一套?”

“這樣的人,只不過紙老虎而已。真正敢做的人往往說的不多,有膽有識者方才稱得上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