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我府上新釀了上好的佳釀,好酒好詩,一同暢飲,豈不快哉?”劉慶邀請孔融到自己府上飲酒,洛陽之地達官顯貴眾多,孔融是天下名士,自己多與其來往也沾沾名氣。

“好,好,同往,我還想與賢侄暢談詩文,既然我府中的酒水不佳,自然要嚐嚐好的了,哈哈。”孔融是個飽學的文人,並未想太多,當即就答應一同去劉慶府上。

話分兩頭,這邊李子明夫婦二人詢問一通,訪到最近偃師出了一處院子給了個外地人,二人當即料定就是當日那騙子。來到府上卻並未見到劉慶,只是幾個大漢光著臂膀在院子裡釀酒。

這酒倒是香,隔了幾十步都能聞道。李子明是釀酒的老手,一聞就知道酒的好壞,這時在院外聞道酒香撲鼻,反倒不確定是不是昨日的那人了。

夫妻二人見院裡幾個大漢高大有力,也不敢放肆,禮貌聞道:“敢問貴府主人可在府上?”

陳武見有人來訪,擦了擦汗,隨口道:“不在,何事?”

“請問貴府主人可是姓劉麼?”

“是啊,你認識劉君麼?既然認識,那就是客,進來坐坐喝杯酒水。”

二人心裡確定了大半,姓劉又不在家,說不準就是昨日那人做賊心虛了。

又怕劉慶是真的皇親國戚,得罪了他,便接著打聽道:“劉君可是皇親國戚麼?”

聽到這,幾人都放下了手裡的活,問這問那莫不是來尋仇的?皇親國戚?劉君也不是啊。

周泰為人謹慎,反問道:“二位來此是找人嗎?此間並無誰是皇親國戚,莫不是找錯人了。”

此時李子明夫婦心裡百分百確定了就是這戶人家的主人,姓劉,最近搬來,不是皇親,這廝也是好大的膽子,就這也敢冒充皇親誆錢。

“看來就是此人了。”

“是極,敢冒充皇親誆我家的店,這就要他好看,膽子也忒大了,這是誅九族的勾當吧!?”

“誅不誅九族,關我們何事,只要把店要回來就行了,舉報了這廝,說不準那些大官還要賞我們呢!”

二人竊竊私語,這時一輛馬車並著幾個小廝開至府前。

那從車上下來的,不正是那劉慶麼!接著又從車上下來一人,寬面方耳、面白留須,似是治學的博士。

“子明,看仔細了,這人是那日誆騙你那人嗎?”

“就是他!就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好,看來旁邊那書生也是被他誆騙了,這廝真是害人,今日誆這個,明日騙那個,好不害臊,今日看我怎麼拆穿他,讓他無地自容,再送至官府。”

李夫人自家基業被騙早是怒氣填胸,今日見了仇人就要上前直言,誰知旁邊一陣風似地閃過幾人,小跑到那書生面前,行禮道:“下官不知明君來此,還未來得及迎接,孔君恕罪。”

孔融是天下聞名的名士,大將軍何進都不敢得罪怕失了人望要禮讓三分的人,在御史臺又僅在御史中丞之下,他不在意這些官場縟節,底下這些官吏可不敢如此,得知孔融出了府往自家地界來了,誰知道是不是來微服私訪查自己的,當即就匆匆趕來拜訪。

李子明夫婦不認識孔融,自家地界的縣令、縣丞卻認得,當下驚的差點跳起來,李夫人更是把手捂住嘴巴怕自己叫出聲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又聽那縣官低著身子恭敬道:“侍御史大人是來偃師暗查私訪的麼?”

孔融不大想理會這些人,擺擺手,走進院子裡道:“非也!非也!只為來劉君府上喝酒,諸君請回。”

幾個縣官行了禮,心中重擔卸下,又向劉慶行了禮示意,這是想他在孔融面前為自己說說好話呢。

不過這在李子明夫婦二人看來,可是不得了!

縣官都要禮讓那書生三分,口稱侍御史大人,那侍御史是什麼官?那可是舉劾百官的人物,誰見了不要禮讓三分,幾個縣官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了。當朝侍御史都載車同行,要喝他的酒,那他的身份呢?又是姓劉,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呀!還好,還好,自己夫妻二人沒有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來,不然那後果當真不敢設想。

不過李子明這時候就鬱悶了,小聲道:“夫人,唉,看來這劉慶可能真是那,唉,咱們這店可是要不回來咯。”

李夫人拍了李子明一下,欣喜道:“呆子,你怎麼這麼轉不過彎來了,要不回來豈不是更好?”

李子明此時也想到了什麼,同樣大喜道,跳了起來:“你是說,你是說……”

“沒錯,現在看來這劉慶的身份多半沒假,子明,你想想,皇親,那是什麼身份,看中了你我夫妻的店,那是你我的福分啊,我們今後可就指著他了。”

李子明嘴笑的快要咧到耳根後面去了,雙手搓個不停,說道:“是極!是極!就是這個理兒,夫人,你我回去好好商議一番,這可是大事。”

說罷,摟著李夫人又轉頭回家店裡商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