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後,鄞江水運被打通。

一河兩岸,總共有十幾戶縉紳被抄家,對於敢抵抗的縉紳,華夏軍的打擊是冷酷的,不僅處死罪大惡極者,而要將全部家卷,都打為戰犯,送往定海收押,等待戰後再來處置。

對於那些破財免災、束手就擒者,華夏軍也是拿夠了銀子,就選擇放他們一馬。

至於分田分地這件事,眼下還沒必要這麼做,反正只要狠狠打擊這邊的縉紳,就已經達到了目的。

令人奇怪的是,華夏軍如此做法,反倒是讓各地百姓,更加的心安。

就連李勇離開羅家時,羅家一家四口,都是跪送,並不因為華夏軍處死了大兒子,就怨恨李勇。

在他們看來,他們恨的是華夏軍,不是恨的這些兵卒,這些兵卒可都是實打實的好人。

尤其是李勇,他事後親自求情,免去了他們大兒子被“吊鞦韆”暴屍的下場,讓他們大兒子可以儘快的入土為安。

這對於他們全家來說,算是一件大大的恩德。

很奇怪的邏輯,卻講得通老百姓最樸素的觀念,那就是你對我好,我便願意尊重你、感激你。

扶梯子、幫著帶路,這類事情更是司空見慣,不少縉紳隱藏的宅邸,都是靠著熱心人才被找出來。

……

華夏三年11月5日,華夏軍前鋒進抵寧波城下。

暢通的鄞江水運,不斷運送來士兵和物資,整個河邊碼頭,也很快被挖出戰壕,構造了一道三道簡易的防線。

雖說有些多餘,可作戰就得時時刻刻保持專業。

寧波城頭上,馬錦、趙通正同守備遊擊張達一道,密切監視著黥兵的舉動。

他們拿著望遠鏡,看著黥兵一隊一隊的上岸,一門門炮也被運了過來。

黥兵分工明確,有條不紊,城外的戰壕,不多時就被壘起成了半人高的土牆,土牆繼續延申,那一片就成為了黥人的營地。

而黥人的將官們,也出現了城下,只見七八個挎著軍刀的人,走到護城河外五百步處,在一隊黥兵的護衛下,也拿著望遠鏡,在窺探著寧波城。

馬錦心裡頭一陣後怕,尤其是望著黥人一門門大炮已經開始佈置,他更是兩股戰戰。

張達更是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道該如何守備寧波,他這個遊擊,還從未打過仗。

寧波的兵力也只有區區三千餘人,在召集城中青壯,又讓縉紳門派出家丁後,守城人數才達到五千餘人。

可是這點兵力能夠做什麼?對面可是黥人,不是倭寇!除非敢野戰,去把黥人的炮給毀了,否則只能坐等他們把城池給轟塌。

馬錦暗道一聲苦,只覺得自己是祖墳沒葬好,才遇上了這麼夥黥兵!

“馬指揮使,這……這守城之事……您看……”張達在一旁,期望馬錦擔責。

馬錦回過頭望著他說:“張將軍,我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聽天由命!”

……

城外,安山帶著人只看了一會,就開始召集修建稜堡的技術人才,開始畫攻打寧波的線路圖。

經過他們測算,寧波城雖然高大,又有甕城和垛口,卻是起不到防炮的作用。

處處更是佈滿了射擊死角,拐角處也沒有經過“卡口”處理,更沒有弄出大凸角,來消弭掉火炮的攻擊。

使得大炮只要佈置妥當,就能在拐角處,透過一定的角度,將炮彈打上城牆,造成跳彈。

不多時,他們就拿出了攻城方桉,沒有太多的技巧性,就是拿炮轟一陣再說。

安山沒有多等,立馬就讓人,選擇了兩處拐角,分別佈置五門十斤炮、五門三斤炮。

不等後續部隊抵達,便是第一輪發炮,這次的炮彈不是照著城牆懟,而是打上城牆。

透過一定的仰角,使得炮彈飛行一陣後,就掉在城牆上,過長的寧波城城牆,反倒是成為了大炮發威的舞臺。

&nm的臼炮,也抵近發射,直將拐角處的明軍,打的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