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這回還是你演喜兒吧,我怕忘詞!”

“不礙事的,都說你這形象演喜兒最好,你別緊張,忘詞了也會有人提詞的。”

“哎,我……可我就是緊張,我的白話說的不怎麼樣,到時候他們聽不懂怎麼辦?”

“沒事,語言加動作,一邊看一邊猜都能理解,你忘了嗎?咱們在東秦,許多百姓新話也說的不怎麼樣,可咱們也聽得懂!”

臨上場前,話劇團的盧小菊和陳細妹在說著悄悄話。

飾演喜兒的演員陳細妹是個漳州疍戶女兒,她年齡和相貌,都符合喜兒的人設。

只是這回,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誰也沒有想到,這邊會有這麼多的疍戶。

簡易的戲臺子周圍,都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陳細妹只望一眼,便立馬怯場起來。

“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王江氏也趕了過來。

“王主任,我們都準備好了!”盧小菊忙接了句。

王江氏望了一眼低著頭的陳細妹,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好演,不要怕!想想你之前過的日子,這出戏就能演好了!”

陳細妹垂著目光想了想,彷佛找到了狀態,勐的點了點頭。

此時,人越聚越多,似乎總有人陸陸續續在趕來。

空氣中也充滿著一股濃郁的魚腥味,這股臭味有些發臭和發酸。

工作隊裡所有疍戶子弟,都對這個味道非常的熟悉,這是漁獲的味道,也是別人拿來編排疍戶的話頭。

王江氏看了看現場的人群,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便讓人將煤油燈都點起來。

只見一盞盞煤油燈被掛起,原本昏暗的戲臺,頓時變得無比光亮起來。

在場的疍戶發出了一聲驚呼,紛紛被這明亮的火光給折服。

臺下的一些人,甚至隱隱有些難堪起來,覺得人家用這麼亮的燭,還不知道還費多少錢。

自個帶的這點乾魚,擺明了就是佔了人家的便宜。

就在在明亮的燈光中,王江氏帶著話劇團的演員,從右側列隊走上了戲臺。

她笑容親切的拿著個銅皮喇叭道:“父老鄉親們,我是東秦外務部主任,也是本次話劇團的團長,我們東秦話劇團是從東秦坐船而來,來這的目的,一是為了給大家唱戲,二是為了讓大家明白,東秦是個什麼地方!”

“我們這出戏叫做《白毛女》,唱的是我福建和浙江疍戶的血淚,也是唱的我們廣東疍戶的血淚!

各位父老鄉親們,我,以前也是疍戶。可我遇上了東秦的好政策,去東秦後分了地分了屋,後又參加了學習,現在在東秦,也算是生活美滿,日子有盼頭!

今天這出戏,也是東秦國君,親自指示,讓我們唱給你們聽!看完後,希望各位父老鄉親們,能夠好生想想,這爛包的日子,該不該繼續這麼過!”

在場的人都迷湖了,不過還是聽到了關鍵的點,這人以前也是疍戶,現在成了戲班子的官,去了東秦後過上了好日子,分了地還分了屋!

就在底下還有議論聲時,只聽得戲臺上一陣開場曲子響起。

這曲子幽怨悲慼,如怨如訴,立馬讓眾人安靜了下來。

“北風那個吹,大雪那個飄,大雪飄………”

隨著一聲清脆的唱曲響起,喜兒款步走上了臺前,她坐在門框佈置的場景裡,眼神中滿是擔憂和焦急。

許多疍戶都發覺,這戲同他們偷窺過的戲不一樣,單單是這唱腔和動作,就不似以往的戲。

不過他們都認真的看著,反正都是戲,權當開了新葷。

很快故事款款道來,演員一個個的出場。

為了貼近疍戶的生活,故事加入了許多疍戶元素。

——疍戶楊白勞的妻子唱曲時被大明官軍碰上,抓進軍營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留下女兒喜兒與楊白勞相依為命,由於喜兒常受善良的鄰居楊大春母子關照,兩家人一直親如一家,大春和喜兒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約定明年秋收後就完婚。

漁霸黃世仁卻碰巧瞧見了喜兒,色心大起的他意圖霸佔喜兒,以重租厚利,強迫楊白勞年內還債。

除夕之夜,楊白勞還債不起,被人逼著把女兒賣掉,痛感無能為力、自責不已的楊白勞自殺了。

大年初一,喜兒就被惡奴搶到了黃家,被黃世仁給狠狠的折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