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蘇姨溫柔的語氣瞬間變了,嗤笑一聲:

“這種畜生,聽他喊我一聲媽,我得折五年陽壽,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了,等見了他,就該是攤牌的時候。”

簡瀟聞言,說道:

“傅瑾瑜這個人,心狠手辣,小小年紀就敢對自己的親哥哥痛下殺手,很難保證他不會對您做出什麼事。”

“您什麼時候去見他,我陪您一起去吧,至少也多個保障。”

“我們都去。”方思雨立馬說道,“咱們現在就是一家人,怎麼能讓蘇姨一個人面對那個畜生?”

“沒錯,我們才不是好欺負的呢。”顏初跟著點頭。

蘇姨看到大家這麼關心自己,便同意了。

她是不會逞強的,畢竟傅瑾瑜是個什麼德行,她上輩子就知道了,如今要見面攤牌,若是他狗急跳牆,還是得有幫手在身邊才好。

簡瀟看著眼前的夥伴,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感慨:

其實比起另外幾個人,蘇姨其實是最心痛、最絕望的一個。

方思雨和凌墨堯之間,雖說是未婚夫妻,但他們倆到底是家族聯姻,哪怕勉強稱得上青梅竹馬,但中間到底隔了好些年。

長大之後的他們,其實是沒有什麼感情基礎的,不過是被雙方父母硬湊在一起。

而方思雨,一來基於小時候對凌墨堯的好印象,二來又沒有別的心上人,也樂意為家族做貢獻,所以才預設了這未婚夫妻的身份。

前世她因這個身份遭受無妄之災,被人綁架毀容,內心恨歸恨,但也因為對凌墨堯不抱太大的希望,以至於並沒有太過絕望。

顧少言同樣也如此。

他是軍人出身,但蘇南傾是犯罪分子,天然對立的立場,就註定了他對蘇南傾不會有太多的感情與不捨。

但凡他是個清白人,他就不會在這上面糾結。

前世被捕、受刑,他也只會感嘆自己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卻不會覺得,是蘇南傾背叛了他們的兄弟情。

畢竟,一表三千里,他們本來也沒有多少兄弟情。

可蘇姨不同。

她是真真切切,在傅瑾瑜身上,付出過、投入過感情的。

正如傅英豪對她的評價一樣,她溫柔善良,心腸柔軟,前世看傅瑾瑜小小年紀,孤苦無依,願意以母親的身份照顧他。

這不是她身為傅家家主的正房太太,對小妾之子的容忍。

而是身為一個正常善良的人,對一個可憐孩子的憐惜,哪怕那個孩子不是傅瑾瑜,她也是會在能力範圍內,好好照顧的。

傅瑾瑜剛被接回來的那幾年,蘇姨耗盡了心血。

一個外面長大、無人教養的野孩子,想要讓他變成豪門傅家的二公子,絕對不是換身衣服、洗個澡就完事了。

傅瑾瑜上的課、學的技能、會的禮儀,都是蘇姨按照自己兒子傅星淵的標準,認認真真替傅瑾瑜安排操持的。

那個時候,她秉承著一顆做母親的心,對傅瑾瑜是真的很好啊。

只可惜,白眼狼永遠都養不熟。

幾年的真心付出,換來的是他的得寸進尺、恩將仇報,偏偏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在蘇姨面前演了這麼久的戲。

這叫蘇姨怎能不恨,怎能不絕望呢?

若不是後來無意間認識了陸祁玉,看到了陸祁玉用無人機拍下的影片,她將會一輩子矇在鼓裡,給殺子仇人鋪平一條康莊大道。

但這一次,是真的該結束了。

和傅瑾瑜約定的時間是第二天下午,但蘇姨上午就和簡瀟她們一起去了那棟並沒有人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