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聽手上的血燭閃爍著紅色的光芒,這也是他最後的依仗。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會熄滅它,看看會不會有一線生機。

紅光搖曳下,他陰陽鏡後的雙眼閃爍著堅定的光,伸手,遞給了二人一個命牌。

武樹愣了一下,神情更加嚴肅,「你的命牌?」

李聽搖了搖頭,從腰間的小籠子裡取出了一隻飛蛾,道:「它的。」

這也是小籠子有意思的地方了,它本身就是一個裝飛蟲的籠子,此刻李聽從中拿出飛蟲,根本就無法讓人意識到那是一個能儲存活物的空間。

宋平和武樹都是有些愕然,接著就反應了過來,深深的看著李聽。

這人真的只有蘊靈期嗎?

為什麼行事手段和風格都如此成熟?

確實,只要殺死飛蛾,它們手中的命牌就會立刻碎裂,不像法力傳送,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樣傳信,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時間差。

雖然很簡單,但在此之前,他們從未想過用這種辦法。

「當它碎掉,就是你們行動的時候。」李聽一邊說,一邊手掌做了個切的姿勢。

二看了一眼命牌,一頭。

最後他們商議了一下,宋平拿著圖,武樹拿著命牌,一起前往了李聽所畫位置的十米外,開始挖洞。

李聽則是走到了血湖邊。

看著漂浮著碎肉的血湖,李聽的呼吸有些屏住,他用法力做了個球,護住了血燭的火焰,法力留了很細小的透氣孔,讓蠟燭的光芒不會熄滅。

這個湖陰氣真的很重。

特殊視野下,李聽看著湖中密密麻麻的紅線,找準了一處沒有紅線的地方,踏了進去。

黑紅的粘稠液體包裹住了他黑色的靴子,一種陰寒的感覺在腳踝瀰漫開,卻並沒有什麼不適和刺痛的感覺。

在理論上來講是不應該的,這湖陰氣很重,即便是沒有怨氣的地方,也是霧氣環繞,對活人很不友好。

正常人一腳踩進去,只怕會直接凍僵。

他怎麼沒事?

李聽繼續往裡走,小心翼翼的繞過怨氣的絲線,這些都是寒子期佈下的用來示警和攻擊的。

湖水已經到了他的腰間,他卻覺得彷彿泡在溫水裡一樣,沒有半點不適,雖然腐爛的血肉味道嗆人,會讓人有想要嘔吐的感覺,但李聽是修士,他能屏住自己的呼吸。

所以只要不看,這血湖還挺舒服的。

有一瞬間,李聽理解了武樹的想法,自己真的更像一個喜歡陰氣的鬼。

但是想到那些開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李聽了然。

陰氣再重,能有忘川河畔的彼岸花重麼?

忘川河幾乎就是流動的陰氣,是地府最寒冷可怖的一條河,其陰氣霸道,旁任何植物都不能生存,除了彼岸花。

由此可見,彼岸花這種植物本身就喜陰,也不怕陰,甚至可以說由陰氣滋生。….

他的身體正是由彼岸花重塑的,帶著彼岸花的特徵,體質特殊,當然不會被這血湖傷到。

天下有什麼能比過地府忘川的陰氣?

所以李聽在任何陰氣重的地方,都不僅不會受影響,還會如魚得水,愈發輕鬆,這就是體質特殊的好處。

很快,湖水就到了李聽的脖子,血色的湖泛著黑色,讓人根本看不清湖底有什麼,彷彿再往下一步,就是深淵。

李聽依舊保持著陰陽鏡懸浮在眼前的狀態,屏住呼吸,覆上了一層法力保護眼睛,便身子微蹲,任由湖水沒過了自己的頭和手中的紅燭。

紅燭並未熄滅,反而是點點

水滴從法力的空隙中滴到他給紅燭做的氣泡裡。

他是用法力儲存了些氧氣進來的,應該能再燃燒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