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的窗紙沒什麼變化,或者說正因為沒了多餘的那塊,窗紙反而顯得完整了很多。

小男孩的頭顱似乎受到了什麼重創一樣,萎靡的翻滾到窗臺上,安靜的坐立在其上。

它似乎已經意識到了無法咬到妄鬼,所以便不再試圖攻擊。

言安又等了一會,才從櫃門裡走了出來。

他眼神中的警惕未散,看向窗紙,試圖研究一下,如果這個窗紙才是鬼本身的話,那他很想直接把這個窗紙毀掉。

他正看著半透的窗紙,卻忽然看到窗外有一個蛾子落在了窗紙上。

蛾子?

他盯著那蛾子看了一會兒,也算是習慣了它的模樣,過了一會兒,之前的蛾子飛走,床上又來了一隻更大的。

言安看了一眼,本不覺得有異,卻忽然間發現了窗紙上隱隱浮現出了奇異的紋路。

他心中立刻警惕了起來,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這一移開視線,就看到了正在對著他咧嘴笑的小男孩頭顱。

不對勁。

它用來抓鬼並且攻擊的多餘窗紙已經被女鬼毀了,可是大塊的窗紙還在,那也許就是“鬼”本身,既然如此,肯定就還有別的攻擊手段。

那窗紙上的浮現出的紋路帶有一種影響意志的感覺,言安知道,這類圖案是絕對不能多看的。

既然如此,不如試試毀了它罷。

若是主子在此,以他那倒黴運氣,只怕不是絆倒碰到了之前的窗紙,就是摔在什麼詭異紋路前,正好來個對視。

壞運氣加上危險詭異的地方,死亡機率總是翻倍的。

還是毀了好。

言安這樣想著,右手持五根銀針,背對著窗紙不去看它,法力催動,射出。

可銀針剛射出,他就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快速回頭後退,便發現小男孩的頭顱嘴中正叼著三顆銀針,以一種同歸於盡的姿態向自己跳了過來。

它雖然受傷,但速度竟然並未減慢太多,言安心中一驚,快速朝後退去,同時餘光也瞥到自己射出的剩下兩針只撕壞了窗紙的一小部分,而且眨眼間那窗紙便復原了。

不行。

自己已經受傷了,況且就算是沒受傷,也不一定能夠既防住小男孩頭顱的攻擊,又毀壞窗紙。

現在來看,還惹了麻煩,眼看小男孩頭顱朝自己滾來,言安快速的退出屋子,準備逃跑。

這顆頭的速度可要比女鬼慢多了,他跑的絕對比對方快,這也是他敢嘗試毀壞窗紙的原因。

但是言安剛跑出去,就發現小男孩頭顱停在了門口,它先是滾出了一步,接著臉色難看了點,頗為不甘心的看了會兒言安,怨毒的眼神久久粘在他身上,然後才不情願的滾了回去。

好像滾出屋對它而言有不小的消耗,所以它不願意一般。

這倒是好事,言安站在門口看著頭顱跳回窗沿,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屋他是不打算再進去了。

已經確定這裡沒有無為草了,他要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勢,前往下一個地方了。

至於這村子的危險,回去講給主子聽就好了,以對方的謹慎,只要是講過的危險,都不會中招的。

言安沒有立刻離開,最後,他看向了那個站在窗前的妄鬼,問道:“我們一起鑽過床底,就算認識了,我叫言安,是個藥師,你叫什麼?”

這是言安第二次自我介紹,也是他第二次問對方的名字,但不同的是,現在女鬼已經被滅,他這次終於發出了聲音,也說的更詳細。

妄鬼當然不會回答他,但也許真的是因為在同一個床底待過,鬼身與人身還重合過,所以妄鬼對言安是有點反應的,它動了動,飄到了門口,看向言安。

“你說不了話?還是聽不懂?但你對我有反應啊。”言安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想要研究的興趣,卻快速的收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