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我不知道,不是我,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找姨姨行麼,周叔,你別這樣,我,我害怕……”

趙靈雁顫抖著上前,蹲下身來試圖扶起中年人,中年人臉上全是眼淚,眼中帶著希冀的光,“不是你嗎?”

“不是,不是。”

“那她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

“她能回來嗎?你讓她回來吧,靈雁。”

中年人抓著趙靈雁的胳膊,就像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

趙靈雁咬了咬嘴唇,急的要哭出來了,嘴巴張了閉閉了張,終於小聲的說出了一句,“我也希望姨姨平安。”

中年人死盯著趙靈雁,好一會兒才喃喃道:“好,靈雁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不是靈雁做的,她會回來的。”

“沒準是她弟弟做的呢!”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跟在中年人身後的幾個人終於也抵達了趙家的草屋前。

那是個青年,他家只有他和兩個老人,住的位置正好在中年人家的後面,他一直很厭煩趙靈雁一家,看到這樣的場景,便立刻以惡意揣測。

他說完這話後有些得意,朝著同樣討厭趙靈雁的一些人看去,卻發現那幾個人都在沉默。

中年人顯然不在此列,他不知道趙琪的事,聽到這忙說道:“對,靈雁,趙琪呢,你別讓他做,或者我和他說……”

他顯然是因為太慌張,已經亂了分寸。

其實他根本就明白,這種事情不是小孩子能做到的,但他潛意識又一定要認為是這兩個孩子做的,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挽回的機會。

未知裡有大恐怖,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趙靈雁的顫抖緩緩停了下來,她看向了堵在自己家門口的一幫人,那裡面有方立陽,方同。

這一刻,這個十多歲的小女孩突然沒那麼害怕了。

她稚嫩的小手指向了方立陽,“你們怎麼不問他?是他把我弟弟推進了河裡,阿琪死了!”

本來不知道這事的人都有些震驚,但他們卻沒有什麼悲傷的感覺,他們一直拿趙家人當外人,那個小孩他們都不一定記得模樣,就更加事不關己。

小女孩看向那個最先說是他弟弟做的的青年,鼓起勇氣,道:“阿琪說過,上次他去挖紅薯,你從後面踢了他一腳!你害怕了是不是,你還冤枉是阿琪做的,阿琪已經死了!被你們欺侮的害死了!你們還要冤枉他,他怎麼做的到!”

“沒準是鬼呢……”又有一個人突然嘀咕道。

“那他也要先找你們這些壞蛋索命。”小女孩惡狠狠道,彷彿連日的委屈終於能夠發洩出來一點。

可也就在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幽幽響起,“那為什麼找我呢?”

說話的是呆坐在地上的周叔,他哀切的看著趙靈雁,道:“靈雁,我確實也不喜歡你們,你們是被放逐的,可我也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沒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上次趙琪頭上有傷,我還給了他一點藥粉,靈雁,我們不是壞蛋啊,你把她們還給我吧。

我給趙琪燒香好不好,那孩子吃的不好,我給他燒香祈福,讓他能夠安息,行不,行不行靈雁。”

看著中年人堪稱可憐的眼神,趙靈雁的兇狠一瞬間全部褪去,她吶吶的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亂說的,周叔,阿琪,阿琪已經死了。”

她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父親去找藥了,母親昏迷著,弟弟死了,村裡出了怪事,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她,幫她。

但當大家懷疑她的時候,她卻要一遍遍重複著家人慘死的事實,一遍遍揭開那道傷疤,去解釋,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