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自己……吸收……陰氣,跟著……哥哥,就好。”有趣回答的很慢,李聽卻聽得很耐心。

接著有趣就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飄在李聽旁邊。

李聽轉頭看向夜鳴,道:“請為我保密。”

夜鳴看向李聽,突然道:“我願對心魔發誓,有趣之事,李兄身份,絕不外傳。”

對著心魔發誓,可是半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還包括身份是麼……李聽的眼神動了動,他的身份對夜鳴來說,並不難猜。

“她不是我妹妹,是很特殊的鬼差,有點像黑白無常。”李聽解釋道。

夜鳴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移動,好一會兒才問道:“三秀她,也會這樣嗎?”

他顯然是記得李聽說過的話——“令妹若真枉死,也許鬼魂會苦苦滯留人間”,此時再想,更添憂慮。

李聽搖搖頭,“我不會讓她那樣的。”

夜鳴低著頭,沒有說什麼,人死本就不能復生,他已足夠悲傷,卻才知道,原來就是死了,也有可能不得安生。

“我和你講一下三秀的死亡原因。”李聽拍了拍夜鳴的肩道。

他從二人下洞窟開始講起,一直講到最後白皎的出現,如此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包括宗門的死亡記錄。

夜鳴聽完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表情,他再想起白影若無其事的模樣和自然而然的關心,只覺得心頭一陣發涼。

“修行者,善惡都寡淡。”李聽說話的調子很輕,“白影覺得你不會有知道真相的一天,而你卻展露出了手段和依仗,夜家的身份更有著讓人忌憚的神秘,她當然要與你為善。”

“為善?”夜鳴的聲音很尖銳,“她不心虛嗎?她如此欺騙三秀,誘她下洞,害她慘死,她不心虛嗎她!”

李聽神色平和的注視著他,任由他怒吼來發洩心中的憤懣,若不心虛,怎麼會在夜鳴用暗語夜行的時候嚇得大聲喊叫,更不會偷偷燒夜三秀的衣物。

可同樣,即使是大喊大叫,白影也沒有提起自己欺騙對方一事,解釋時更是直接隱去此事,可見其城府。

等夜鳴慢慢平復了喘息,李聽才開口道:“你想如何?”

“害人者償命。”

李聽看向夜三秀,因為白影用金香丹騙她,所以她仇恨白影,執念是金香丹,那麼,償命之後就能完成執念嗎?

他不確定,但夜鳴是她的親人,有資格去決定如何報仇,倒是正嶺宗,這般相殺下去,只會越來越弱。

“夜鳴,即使是揭露真相,正嶺宗也不會要白影的命,甚至都不會把她逐出師門,這點你要想清楚。”李聽道。

“因為活著的比死了的有價值是嗎?”夜鳴嗤笑了一聲。

“嗯,宗門之所以是宗門,就是因為它是一個整體,要從整體利益出發,而且正嶺宗是三長老執法,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天才一般的徒弟,不可能再廢掉一個。”

“當年的陳師兄,也是如此行事嗎?”夜鳴突然直直地盯著李聽問道,好像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白影是騙人不是殺人,即使是當年的陳時,也不能因此定她害人之罪。”眼看夜鳴眼中的某種光芒逐漸暗淡,李聽移開了目光,說道:“但如果是當年的他,會想辦法給未亡人一個能復仇的機會。”

夜鳴眼中的神色定住了,“那如今呢?”

“如今只說真相,不論私仇。”李聽徹底轉過頭,不再看夜鳴,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幫助妄鬼完成執念,夜三秀的執念未必是讓白影死,所以他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不然恐本末倒置,自顧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