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一直在掙扎,發現自己的手腕掙脫了束縛時還來不及反應,便因為慣性直接摔下了牆。

李聽走上前,蹲下身道:“師姐怎麼了?”

“鬼,他們夜家都是異類,是夜三秀……”白影的眼圈都紅了,撐著這個外門弟子的手臂勉強站起身來。

“師姐……”李聽裝作有些聽不懂的樣子,問道:“需要稟報宗主嗎?”

“不用!”白影道。

李聽聞聽此言心中一動,不管是心虛了還是不想給自己的師父添麻煩,白影都不希望這件事情鬧大。

已經完全收拾好自己的夜鳴從李聽身後走來,他的丹田處絞痛,背後也是冷汗一片,卻生生地自己咬牙忍住了,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讓人根本聯想不到那天在石臺上,用了暗語夜行便吐血倒地的他。

“燒不掉的是什麼,師姐應該看到了。”

白影沉默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努力的壓下了嗓音中的顫抖,在李聽聽來卻是那麼無力的遮掩。

“那是……她嗎?”

站在白影身後,李聽點了點頭,於是夜鳴道:“是。”

“有什麼辦法讓她走?”白影又問道,“她已經死了,就,就讓她安息吧,你總不會想讓她奪舍吧,那樣走不長的。”

李聽在白影身後搖了搖頭,夜鳴不太理解,於是也搖了搖頭。

白影見他搖頭,抿緊了嘴唇,又是好一會兒才道:“我無意探究你們夜家的事。”

夜鳴理解了,搖頭是加強白影認為夜家有秘密的暗示,不會讓夜三秀奪舍,但具體如何也不會說,他只要表達出拒絕的態度就可以了。

一切無法解釋的,都可以拿夜家這個身份做擋箭牌。

“我自會讓妹妹得到安息,但師姐也該告訴我真相。”夜鳴道。

白影看了他一眼,慢慢恢復了從容,她畢竟修為高於夜鳴,這給了她很大一部分信心,而且夜三秀若真能對她做什麼,也不會只是抓住她的手那麼一會兒了。

她定了定心神,看了一眼剛剛扶住自己的外門弟子,道:“你退下吧。”

夜鳴立刻伸手攔,“留下做個見證。”

白影瞥了李聽一眼,又看向夜鳴,“你若不介意自家事被人知道,我自無所謂,那就留下吧。”

“是。”李聽垂首道,看起來非常安分。

“也沒什麼好說的。”白影嘆了口氣,道:“我們一起去取蛇露,我沒拉住她,內心有愧,正好白皎出現,拿造謠我殘害同門威脅,取走了一半蛇露。”白影回憶道。

她說完後,見夜鳴沒有說話,張了張嘴,緩緩說道:“……抱歉。”

“那為何之前不認?”夜鳴有些無法接受,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妹妹就這樣死於一場意外。

一個人的性命,就全在這寥寥數語裡。

白影看了他一眼,又轉移開視線,“我不知如何面對你,而且……我在意名聲,仙門競爭大,我不想留下話柄。”

“三秀討厭冒險,即使是能得到一半蛇露,也不可能答應做下去採蛇露的人!”夜鳴的眼睛有些紅了,此時此刻,一種巨大的不甘灼燒著他的心靈。

有些死亡不經渲染,卻冰冷平淡到顯出一絲卑微。

“我給了她兩顆攢下來的金香丹,她就同意做下去採蛇露的人了。”白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