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雨站在臺上,道:“還有人嗎?”

八矢門一時無聲,魚麗是金朝酒之下的最強,她輸了本來就沒有人挑戰,更何況陳時雖死,定金甲卻餘威猶在。

“莫行雨勝金丹期一局。”商水道。

莫行雨這才對著商水和李聽點了點頭,走下了石臺,他下來後,直接解下定金甲,妥善的放到了儲物袋裡。

陳夭夭很高興,悄悄壓著唇角那幾分得意,問道:“師兄,你是不是金丹期裡最厲害的!”

青年搖了搖頭,認真解釋,“我修為不如紀師兄,全依仗定金甲和提前算計……”他的聲音突然變低,小聲道:“但這些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哥以前常說,修仙修仙,有命在才能修,要贏。”

女孩認真點頭,“我以前也聽說過定金甲,是哥哥送給你了嗎?”

少年人垂下了眼睛,“借的,當時有事情耽誤,忘還了。”

關於定金甲,關於那一場死亡,李聽不想別人卻不能不想,當年若只是還的晚了,莫行雨不會太在意,但偏偏那之後不久陳時就死了。

其實他運道不好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但畢竟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會理解對方的難處。

直到他死了莫行雨才恍惚的想,原來運道不好可能會死啊。

如果當初他及時歸還定金甲,對方會不會躲過此劫呢?

陳時當年對同門的照拂就像一顆種子,在他死後終於發芽,又被愧疚澆灌。

這次比試,莫行雨本來是不想用此寶的,眼看八矢門壓了正嶺宗一頭,他才打算用對方教自己的知識和定金甲迎戰,畢竟大師兄曾經那麼愛護正嶺宗。

而贏了後,他自然不會碰大師兄的法寶,所以才當眾解下。

若李聽知道他有此想法,肯定又要笑了,要不怎麼說這孩子古板呢,先不說他後來對正嶺宗只剩下責任,不需要在死後還讓誰幫著守護。

單說眾目睽睽之下解甲,就算有宗主長老看著很安全,就是萬全嗎?萬一古意就不要臉了,非要殺他呢?萬一哪個同門就覬覦這寶物呢?

修仙修仙,有命才能修。

活著時都忘還了,死後還避什麼嫌?

金丹期的比試結束後,就到了道丹期,金丹有道蘊,是為道丹期,李聽前世也達到了此境界,雖不高深,但穩壓了藍溪一頭。

八矢門來人中,就金朝酒與古意是道丹期,但弟子輩通常指宗主之下的所有弟子,古意當然不在其中,她與尹麒都是一隻腳踏入化神期的人,不可能上石臺比試。

於是八矢門的道丹期人選不做他想。

金朝酒揚了揚摺扇,走上了石臺。

他摺扇一收,手腕一轉,法寶便應召而出,那是一把極細的金色長劍,雙面有刃,前段帶著三角形的尖,有幾分箭矢的模樣,很是奇異。

藍溪身姿輕盈地上臺,白衣搖曳,淺笑道:“還未與金師兄比過,在下期待。”

金朝酒搖了搖頭,挑眉道:“可惜陳時死了,不然這一戰輪不到你。”

女子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八矢門今天來,就真的半點禮數也不帶,想著法子抹我正嶺宗的面子?”她也不是什麼軟弱之人,此言既是維護自身與門派,也是試探。

“哦——”金朝酒的聲音拉長,語氣淡而懶,說不出的嘲諷敷衍,“你發現了。”

藍溪心中氣極,面上全是冷色。

“你以為我不打你們,忌憚的是誰?”金朝酒嘲諷道。

正嶺宗陳時是運道差,樹敵多,但他為什麼能活那麼久,為什麼那麼多人願意給獨斷專行的他護法,還不是因為有太多人不想讓他死。

天階法寶認主靈魂,一種主人死後才可易主,一種跟隨著主人靈魂,轉世便轉世,魂飛魄散便湮沒,越神奇越偏向後一種,所有人也都明白晝夜定是後一種,所以很多人都不想讓他死,或者說他們不能失去晝夜。

至於現在,一切已經無從驗證了,金霓沼是大陸四大深淵之一,乃無人之境,自然也不可能下去求證晝夜在不在。

李聽聽著金朝酒的話,沒什麼表情,大多事他都是心中有數的,比如現在,他就知道藍溪面上雖然平靜,心中卻是一定氣瘋了。

是啊,不就是有個愛護他到極致的好師父嗎,不就是有晝夜嗎?便處處壓自己一頭,藍溪心中恨極,不再廢話,足尖用力,直接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