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身死之日,孟皇后遠在萬里之外,夜夢不安,冷汗直冒,心驚肉跳,等到醒來,枕蓆都溼透了。

她將大奧野和次奧野兩位公主都叫起來,兩位公主也都是差不多的感覺。

孟皇后大驚失色,雖然心裡已經懷疑趙構出事了,卻還不能當著兩位公主的面說。

天一亮,直接升座,對宗澤和梁寅都將軍就是做了陣前安排,特意提到了大澤區煤礦、邯鄲鐵礦的安全,將兩位公主安撫一番,帶著幾十人就是南下。

一路上風餐露宿,夜以繼日趕路,不幾日就是到了荊州。

荊州守將本來是吳鼎,吳鼎隨軍南下,現在是由崔福直權且鎮守荊州,防範襄陽檀君羨和蔡州關山元部乘亂起事。

彼時,趙構罹難的訊息已經傳到了荊州,崔福直感嘆良久,才終於對孟皇后說道:“皇后,收到了訊息,傳王爺在皇舜山中了苗人的奸計,和苗人的主上同歸於盡了。”

孟皇后聞言,就是目光空洞,渾身都在打寒戰,口中訥訥地道:“天柱已絕!”

忽然腳下一軟,幾乎跌倒在地。

崔福直剛想去攙扶她,她卻一擺手道:“不須!我當繼續南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才算甘心。”

孟皇后眼眸一酸,清淚漣漣,心裡也知道這次趙構是凶多吉少了。

又過了不幾日,直接到永州,入韓世忠部。

韓世忠自從得知了趙構的噩耗就是報仇心切,直接打皇舜山,卻被段引部和苗人聯合打敗了幾場,損兵折將,兵力已經銳減到原來十分之三。

趙構停靈在永州冰棺中,孟皇后見到了趙構的慘狀,就是扶棺痛哭,幾不成人樣。

崔玉瑩和王秋葵都是灰頭土臉,臉上是生不如死,見到孟皇后的悽容,明明都是韶齡年華,竟然都露出了下半生的模樣。

就在此時,監軍出來說話了,指著孟皇后道:“孟皇后,太后有旨宣你進宮,你如何到了這裡?”

孟皇后斂了悽容對監軍道:“趙構徵南而死,朝廷可有明諭,如何發喪舉哀,又當葬在何處?”

監軍道:“康王爺南征鞠躬盡瘁,但未能奏全功,就是現在段引叛逆依然竄伏三溪十六洞中,太后的意思是等南方戰事已定,輿梓大澤區。王爺生前喜歡錢財,葬在煤礦區正是不錯的選擇。但這件事還只是初步計劃中。朝廷是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為國捐軀的將士的。”

孟皇后聞言大怒道:“荒唐!王爺已經為國捐軀,朝廷竟然汙衊他愛財,還要輿梓北上葬於煤礦,簡直是豈有此理!如今九嶷山盡在咫尺,王爺一生為國驅馳,立下了汗馬功勞,必當葬於九嶷山中。”

監軍冷笑一聲道:“皇后,這件事太后有明詔,九嶷山固然不錯,但屬於是聖人明王大舜皇帝南巡死葬之寶地,康王未有立功立德立言之事,恐怕不能開這個先河。希望皇后站在朝廷的角度,全盤考慮。”

“全盤考慮?你們現在和我說全盤考慮!王爺必然葬在九嶷山中,我說的!”孟皇后已經發了烈怒。

“皇后,你是哲宗皇后,康王爺只是你的子侄輩人,恐怕拍板這件事,太后更加有資格吧?”監軍仗著身後有太后撐腰,已經不把包括孟皇后在內的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韓世忠把劍而出,一指監軍,森然命令道:“來人,此人在軍中違抗軍令,罪不容誅,給我將這個人帶下去,關押起來,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