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冀城風起(1)(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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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餓啊,為什麼總是可以聞到年糕甜餅的味道?還是桂花味的。阿琳啊阿琳,姐姐我冒著生命危險救得你啊,給我拿一塊甜餅吧。阿琳?
“你叫我何事?”冷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睜開眼,看見楚之嵐坐在床邊,板著臉看著我。
我瞥過臉去,不看他,“我沒叫你。”
“你叫了,你叫我‘阿嵐’。”
聽到這話,我瞬間紅了臉,激動的一坐而起。牽動我胸口一陣疼痛,我一邊揉著胸口,一邊結結巴巴的說:“誰……誰叫你‘阿嵐’了,我叫‘阿琳’!”
“你叫阿琳做什麼?”
我不敢看他的臉,低頭嘀咕:“什麼做什麼?我餓了,喚阿琳給我拿甜餅吃。”剛說完,楚之嵐就手端一盤甜餅在我眼前。我瞥了一眼,猶豫地伸出了手……
楚之嵐往回一撤,握著折斷的鳶尾花髮簪的另一隻手伸在我眼前。
“就用這個?”他的語氣裡帶著點慍怒,“你就想用這個殺死把你像粽子一樣囚禁在茅草房裡的人?”
我看著那支花簪,細長的簪身折成兩段,簪頭處綴著的藍色鳶尾花花瓣也斷了兩片。順著花簪,我又仔細打量了握著這支簪的手:一雙粗糙卻有力,骨節分陰的手。然後我順著胳膊看向坐在我面前這個男人的胸膛、肩頸、面龐和雙眼。
我什麼也看不清了,低下頭,吸著鼻子說:“好久不見,你醜了不少。”
他沒有回應我,只是握著簪子的手緊了又緊,最後放鬆下來,將簪子揣進了懷裡。“算了,原是我忘記了,你既無能,又膽小,好不容易勇敢一次,還這麼傻。”無奈的笑聲從面前傳入耳朵。委屈得我不管不顧自己現在正涕泗橫流的臉有多難看,朝他吼道:“不需要你對我強調,我自己什麼窩囊樣子我自己知道。那我能怎麼辦?看著阿琳衣衫不整,一臉絕望的躺在床上,我確實是傻了。傻到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傻到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傻到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麼!”我捂著自己的臉,哭到氣短:“我確實是個傻瓜,這個世上最大的傻瓜!”
掩面的雙手被人拽下,一盤甜餅塞在我掌心裡,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攤開右手,一道細長的傷口還在微微滲血。應該是昨日被簪子誤傷的。
楚之嵐立刻轉身拿來了藥箱,坐回我床邊,嘆了口氣,“你剛剛不是嚷著餓了嗎?先吃點心吧,我給你處理一下。”他靠了過來,拉過我的右手,灑了一些粉末在我的傷口上,疼極了,可是想著他剛才還埋汰我是膽小鬼來著,我就忍著沒敢出聲。他抬頭看了一眼我,皺起了眉頭,“疼嗎?”我趕忙搖了搖頭,他顯然不相信,柔聲道:“那我輕點,你莫亂動。”
我聽後,立刻就不動了,他輕輕的給我上藥,仔細的給我包紮。我感受著那雙有點粗糙的指尖溫柔的觸碰著我的右手,我的臉立刻燒了起來。
為了緩解這讓我尷尬不已的安靜,我問道:“楚之嵐,你……你這麼久去哪裡了?”當然,這也是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給我包紮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而後又繼續,“去你不認識的地方做一些與你無關的事。”
我一愣,不滿的嘀咕道:“不想說就不說嘛,我就是想知道你去哪裡了,一聲招呼也不打……”而且去了那麼長的時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以為我又要一個人了……
“我想和你打招呼來著,可你當時昏睡不醒。”他抬眼看著我,此時我才能仔仔細細看清他:乾淨的下巴,左臉的刀疤,有稜有角顯得無比堅毅與幹練的臉龐。
“結果我剛回來,你卻被人打得又昏睡過去。”他輕笑:“清漪,你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我望著他,抑制不住自己一絲一毫的情緒。這一個月,彷彿是隔著高聳的山,浩瀚的洋,如同是隔著希望與絕望的時間。我握了握自己剛剛被包紮好的手,委屈地低聲嘀咕:“那……你下次,走之前,和我打聲招呼唄?”
我的臉頰一疼,一隻手蘸著藥粉輕輕點在我的左臉上,他靠過來,離得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的臉上。他輕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指尖輕撫著我臉上的傷口,說:“我答應你。”
胸口裡震盪的酸楚一時間四散開來,我握緊他撫在我臉上的手,“你答應得太快了,要是下次我又不爭氣暈了過去怎麼辦?”他任我握著他的手,聽了我的話笑得眼睛彎彎,“那我就只好等你醒來再和你打招呼了。”
“楚之嵐,你有沒有覺得你對我太好了點?”我義正嚴辭的說著:“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
他沒有對我的話顯示出特別驚訝的反應,只還是淡淡的笑著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會貪戀,因為我會不捨,因為我知道,得到再失去不如從一開始從未得到過。
這些我都沒打算說於他聽,可我卻脫口而出:“那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我昨天是傷到腦子了嗎?!
楚之嵐臉上溫柔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我鬆開他的手,朝後仰去與他拉開距離。我一邊捶著腦袋,一邊準備搪塞:“哎呀呀,我好像昨天被周發那混蛋打到頭了,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