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還有整個世界,已經分崩離析了,但克里姆林宮塔樓上的那星卻仍然保持原狀:

與惡魔們簽訂契約的政府人員已經死了很久了,而且後來也沒有人可以釋放他們……

沒有人?

那麼他呢?

我需要找到那扇門,他想。

我需要找到進去的路………………

「起來啦!你現在必須走啦。」舍費爾推了他一把。

蘇夢帆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剛才的夢太有趣了,讓人難以置信,但是醒來後夢立即就消失了,他已經記不起來夢裡看到的東西了。

地鐵站裡所有的燈都亮了,他能聽到清潔女工歡快地打掃站臺的聲音。

他戴上了墨鏡,然後洗了洗臉,從肩膀後拿過主人給的乾淨的毛巾擦乾淨。

洗手間就在青銅板的同一端,排隊來上廁所的人可真不少。

蘇夢帆排進隊伍裡,繼續打著哈欠,試著從他的夢裡回憶起哪怕一點點錄象。

不知什麼原因,排隊的人也不往前走了,人們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蘇夢帆到處張望著,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人都望著鐵門門。

它現在是開著的,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門框裡。

看到這個男人,蘇夢帆也忘記了他為什麼站在這裡。

是潛行英雄。

潛行者穿著染色的防護服,有的地方還被燒焦了,還穿了很長的重型防彈背心。

他的肩膀很寬,右肩上隨意掛著一杆輕機槍,而左肩上的配飾處掛著帶油性的閃閃發光的彈藥。他穿著粗糙,鞋帶系在褲腿挽起的最高處,背上揹著一個很大的帆布包。

潛行英雄脫下他那特種部隊的頭盔,脫下他的橡膠防毒面具,滿臉通紅地流著汗站在那兒,跟哨所指揮官交流著什麼。

看上去他已不再年輕。

蘇夢帆看到他臉頰和下巴上灰色的鬍子,還有他黑色短髮裡的幾根銀髮。

然而,這個男人渾身散發出力量和自信,十分放鬆,好像在這個安靜而快樂的地鐵站裡,他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來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任何危險也不會令他措手不及。

到現在為止,只有蘇夢帆仍然在毫不客氣地觀察著這個男人。

他後面的人一開始還催促他往前走,後來乾脆直接繞到他前面去了。

「蘇夢帆!你在磨蹭什麼!再磨蹭你就要遲到了!」舍費爾向他走了過來。

聽到了他的名字,潛行英雄轉向了蘇夢帆,專注地看著他,然後突然朝他的方向走了一大步。

「你是從全俄展覽館站來的?」他用深厚而洪亮的嗓音問。

蘇夢帆靜靜地點了點頭,感到自己的膝蓋都開始顫抖了。

「你就是在尋找的那個人?」潛行英雄繼續問道。

蘇夢帆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