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潛意識只偶然放他幾個小時,讓他可以漫步在平靜的青年時代。

他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遊蕩在這塊被掃蕩得乾乾淨淨的區域。

對他來說,一個最好不過的夢就是他突然找到了一套還沒有被人染指的公寓,那裡奇蹟般有儲存完好的家電和書籍。

他睡著了,奢望可以回到過去,哪怕是回到那段剛剛與薩莎的母親相遇的日子。

當時他也只有20歲,但已經成了車站駐防軍的指揮官。

當時的車站對生活在其中的人來說僅僅是臨時避難所,而不是他們要在其中為人生畫上句號的苦役犯在礦山上搭建的公用簡易房。

他如何回得到過去?

他被拋到5年間的記憶碎片中,5年的時間改變了他的命運,更可怕的是連他女兒的命運也改變了。

理智告訴他要向命運妥協,要認命,向這可怕的流放妥協,但每當他打盹的時候,內心都有一個復仇的聲音在吶喊。

他重新站在了自己那隊手持卡拉什尼科夫步槍的戰士面前,而他作為軍官,佩戴的是馬卡洛夫手槍,戰鬥時也只適合在最後關頭朝自己額頭開一槍來結束自己。

在這個站中,除了他背後的這20個戰士,他已是職位最高的人了。

人群沸騰了,數十隻手扒住障礙物來回搖晃,發出令人不快的嘈雜暄譁。

突然間,他們又停止了喧譁,開始了和諧的合唱,就像有一根無形的指揮棒在指揮著他們。

現在他們只是要求他退役,但數分鐘之後他們就會要他的腦袋。

這場遊.行不是偶然的、無組織的,而是被派來此地的內.女幹們策劃的行動。&n

想要一個個揪出他們,消滅他們,現在看來為時己晚。

為了平息這場暴.動,保住權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下令向人群開火。

這樣也還不是太晚。

他的手指緊緊攥成拳頭,瞳孔不安地在微腫的眼險下轉動著,嘴唇顫抖,他下達的命令自己都聽不清。

他倒在一汪黑色的水泊中,那水泊越來越大,似乎要吞噬他那正離去的生命。

要不了多久,他便會慢慢沉淪下去。

陷入那無盡的黑暗中。

而在外面探索的薩莎,對眼前那些人露出的醜陋嘴角而感到厭惡。

飛快的逃離出他們的視野終,握了握口袋裡的袋子,想著第一次見到它的樣子。

美拯救世界,她的父親開著玩笑。

薩莎紅了臉,將畫滿圖畫的袋子從茶葉末兒下拽了出來,藏進自己那身工作服的上衣口袋。

很久以前存放過綠茶的塑膠方盒,現在仍散發出淡淡的綠茶清香,是她最寶貝的東西。

同樣寶貝的,還有那些關於世界還未被禁錮在這個車站——這個像無頭生物一樣的車站。

這個帶著4條被截斷了的隧道的車站,這個開鑿在莫斯科這個墓地一般死寂的城市下方20米處的車站——裡時的回憶!

還有那扇神奇的任意門,可以帶領薩莎穿越10年的時間、數千米的空間。

還有一些無限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