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去,天才剛矇矇亮的時候,公丕慶就從自己的臥室中走出,一個人像是個夜行的武士一樣悄悄地離開了Mill研究所。

他一路走到了馬路邊,跟一些正在等公交的上班族們站在了一起,瞬間就融入到了他們當中。

幾十分鐘後,他在某一站下車,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大門前。

“西關仁愛精神病院。”

保衛科裡的值班人員昏昏欲睡,公丕慶走的聲音很輕,直到走進去之後還沒被人看到,最先發現他的還是監控室裡的那些工作人員。

與此同時,西關仁愛研究所的高層開始傳開這一訊息。

“快向高層上報!快向高層上報!那個傢伙來了,是他!只看到了一個人!”某個監控室裡傳來了值班人員的大喊。

其實西關仁愛醫院裡的這個時間段並不冷清,一些請假回家的病人或者是前來探視的家屬有的都在這個點來,絕大多數情況下監控室裡的工作人員都不會大驚小怪地去彙報些什麼,直到他們認出來這個正悄無聲息地走進來的男人是公丕慶時,整個研究所都炸鍋了。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整個西關仁愛研究所都知道這裡前幾天出了什麼事,早在公丕慶還在這裡住院的時候他們內部就流傳著公丕慶的身後有很大的後臺這樣的說法,但當時公丕慶還在這裡的時候這一猜想沒有得到驗證,直到公丕慶走後他們才慢慢知道了公丕慶的後臺有多麼強大,偏偏前幾天他的後臺派人來他們這裡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們這裡出現了S級的失控感染體越獄事件,公丕慶那邊死了一個超高等級的指揮官,而且聽說那個指揮官和公丕慶的關係還不一般……

其實那天的S級感染體越獄事件到現在為止都像是一個謎一樣,即使是西關仁愛研究所裡的內部人員都不知道那天是真的感染體越獄還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但那天之後,他們內部就傳來了警戒訊息,一旦發現公丕慶那邊的人進入西關仁愛醫院後,都要第一時間進行上報。

於是今天,他們真的看到了那邊的人過來,而且還是公丕慶本人。

現在訊息已經迅速地轉達給了上面,至於上面會怎麼處理,他們沒人知道,因為在西關仁愛研究所內部,“裡區”和“外區”幾乎是兩個完全隔離的組織,所謂的“裡區”的神秘程度堪稱恐怖,甚至據說連副院長都對他們瞭解不深,一些常年在這裡工作的老員工都說裡面是一群科技狂人,但關於一些細節,老員工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今天公丕慶孤身前來,到底是要復仇還是有其他事,他們也不知道上面會採取什麼樣的辦法來對待公丕慶,是繼續派出一些S級的感染體來把他殺掉,還是秉承經典的“待客之道”好好招待著……

他們透過醫院裡的監控看著公丕慶在西關仁愛醫院的大廳裡站了很長時間,那段時間裡每個人都心驚膽戰的,因為如果公丕慶真是來複仇的話,他們就要準備逃跑了,畢竟公丕慶的本事他們是見過的。

此時,公丕慶的前面是通往西關仁愛研究所的電梯,左邊則是通往住院樓的走廊;正當西關仁愛研究所工作人員人心惶惶時,公丕慶轉身走向左邊,朝著住院樓的方向走去。

監控室那邊的人鬆了口氣,隨即調出了通往住院部那邊的監控,時間還沒過去幾分鐘,研究所那邊就接到了來自院方的電話。

院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研究所不要插手這件事,院方已經下達命令不去管公丕慶,只要這傢伙不做出什麼相當過分的事,那他們就不會派人來阻攔。

這通電話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他們都知道公丕慶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更何況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位老爺孤身前來,能不要惹就不要惹……

西關仁愛醫院,住院部。

對公丕慶來說,來到這裡就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他一路坐著電梯來到了自己曾經所在的那一樓層,他先是站在走廊上,透過窗戶看向樓下那片不大的沙地——那是病人們平時放風休息的地方,裡面乍一看上去像是幼兒園一樣,有一些加大號的滑梯和鞦韆,還有一些汽車輪胎製成的玩具之類的東西。

對他來說,那地方其實也沒多好玩,但卻是一些東西的承載,比如說,陽光,開心和放鬆;或者說是,一個成年人版本的童年。

他站在那窗戶邊上看了幾分鐘後,轉身朝著那扇熟悉的門走去,這會也差不多到了病人們該起床的時候,但他就像是忘了這裡的規矩一樣,毫不在意地推開了門。

裡邊的五個病人正在排著隊洗漱,看到公丕慶推門而入後,他們全呆住了。

“宇、宇宙戰士?”

“什麼宇宙戰士!這是戍邊英雄!是英雄!”

“宇宙戰士打敗了外星侵略者回來了?”

“戍邊英雄趕走了匈奴,帶著我們的榮耀歸來了!”

病人們竊竊私語,公丕慶走進屋來,反手關門,臉上帶著一抹微笑,但病人們總覺得他笑得有些僵硬,像是這笑容不屬於以前那個公丕慶。

“夥計們……最近過的好嗎?”他輕聲問著,聲音在安靜的宿舍裡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