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丕慶停在了那個斑駁模糊的光亮人形面前,臉上掛著兩道明晃晃的血色淚痕,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一個從絕望煉獄中走出來的惡鬼。

他的面前,元素法師瘋狂地試圖攻擊他,那個斑駁的明亮人形想盡了一切拳打腳踢的辦法,卻都無法傷到公丕慶分毫。

公丕慶知道,自己的攻擊對他來說也是如此,他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舉動。

他也能看到,元素法師靈體的攻擊頻率變慢了很多,想必是這位一代至尊的生命真的就要走到盡頭了。

“你再怎麼罵,我和她都不會生氣。”良久,公丕慶開口,聲音平靜得像是旁若無人,他們兩個在一個安靜的房間裡靜心交談一樣。

“她本是應是一家精神病院裡的普通護士,是你詮釋了她生命的意義,沒有你,她便永遠都只是一個普通護士。”公丕慶凝視著元素法師的眼睛說道。

“可她死了啊……”元素法師失神地般落魄地說道。

“但我們不怕死,這一點從那天你就該看出來的。”公丕慶說著,掛著血色淚痕的臉上居然露出來一抹笑容;他的嘴角連線到了兩道殷紅的淚痕上,像極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笑面惡魔,連元素法師都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我也得謝謝你,成全了她史詩般的人生,跟她比起來,你這所謂輝煌的人生卻成了遺臭萬年的笑柄,堂堂元素法師最後是在地球上被一個極寒之獄的犯人像是牽著一條狗一樣拴住了僅有的靈體,他把自己的生命用在了詆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地球女孩身上,你的故事不只是在地球,在魔界,在你的故鄉也會廣為流傳,從這以後你也會變成一個傳說,只是這個傳說中帶著一絲喜劇的色彩,這就是你輝煌一生的悲慘結局。”公丕慶面無表情地輕語道。

“你不是害怕她麼?你不是在王宮裡佈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們麼?現在,她也在那邊,用映象空間給你佈下了恢恢天網,她卻是一個有狠勁的姑娘,雖然在現實她敵不過你,但接下來可就不一定了。”

“放心死吧。”公丕慶輕語,“元素法師……”

他話音剛落,前面那個惶恐的光亮人形終於潰散,它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瓦解崩潰,最後化作無數螢火蟲一樣的亮光飄向空中,在淺灰色的天幕下灰飛煙滅。

那一刻,天地間迴響著他發自肺腑的悲嘆,他說:“月梅,我替你……報仇了……”

“快!把他們三個送到醫療部!”人群中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

“我們這沒找到發電機但弄來了很多燃料應該還能供醫療裝置正常使用!”冥王組的兩個隊員說著,拉開了身旁的旅行包,各種型號的燃料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好!我們裡面有發電機!別都在這愣著了趕緊動起來!把世界樹也帶回去檢查一遍!”後面又傳來了蓋亞組總負責人的聲音。

“等等……”

在臨被抬走之際,冥王高聲喊道。

“我們的位置……暴露了,天上那幾個喪屍鳥,它們身上有監視裝置,它的體內有各種頻段的訊號傳送裝置,接收端就在西關仁愛……”冥王躺在擔架上,一臉痛苦地看著天上那幾只依舊在高空中盤旋的喪屍麻雀說道。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空中。

“西關仁愛?你們不是說已經封鎖了麼?”老人皺著眉問道。

“我不知道,但接收端就是在那……”冥王答道。

“幻境。”公丕慶輕聲說出了這兩個字,廣場上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是啊,這一切為什麼就不能用幻境兩個字來解釋呢,從他們倆去西關仁愛研究所的時候發現的那些難以解釋的現象,其實完全都是可以用幻境兩個字來解釋的,西關仁愛研究所早就已經跟魔界結盟,而魔界又淨是些使用幻境的高手,而他們都是對幻境和魔法一無所知的凡人,即使是他們在西關仁愛研究所佈下了最簡單的幻境他們也幾乎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