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受刑

“你個小丫頭,又偷賣為師的酒?”

桑霽剛從觀星臺借了釀酒用的屑金碎片,回逢春殿路上,便正好瞧見自家小徒弟沅昔,又鬼鬼祟祟抱著一壇酒往流霜林裡鑽。

他悄悄跟過去,果然看見她在跟一小仙侍做交易,他無奈嘆了口氣,“咻”一下將手中的玉霄碎瓊扇擲了過去,正中她腦袋。

那小仙侍見到他,連忙行了一禮,然後一把奪過剛給出去的一袋靈珠跑走了。沅昔則捂著腦袋,望著那仙侍的背影欲哭無淚,隨即看向她師父,一臉怨念的憋著嘴:

“您釀了那麼多酒又喝不完,我賣幾壇怎麼了?”

桑霽收回摺扇,輕輕笑了笑,隨即一把抓住她的兩只兔耳朵,沒等掙紮,就變回了雪兔真身,在桑霽手下撲騰:“師父!我可是女孩子,你不能這麼對我——!”

桑霽又用摺扇敲了下她的頭,提溜著她往回走:“再喊,再喊就罰你一月不準吃胡蘿蔔。”

沅昔立刻就乖乖不動了,三瓣嘴氣的一動一動,結果剛走了沒多遠,小丫頭又開始激動的蹬腿:“欸那不是…那不是司宸仙君家的小豹子嘛!”

桑霽疑惑的朝沅昔看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眠初正帶著兩名神將往無極方境的方向走,那兩名神將押著一個穿玄色衣袍的人,正是墨玉。

“嘶…糟了,要出事。”

“啊?什麼…哎呦!”沅昔猝不及防被放開了耳朵,解了仙術,跌到了地上。

桑霽沒再等她抱怨,讓她趕緊去找司宸:“你跑快一點,我先去看看。”沅昔看他表情,也覺出事態嚴重,應了一聲,便忙不疊的起身跑走了。

司宸被困在了夢境中。

夢裡一片混沌,他心中急迫,掙紮了很久才沖破混沌,強行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他撐起身體,晃了晃有些昏沉的頭,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軟的手腳,才慢慢找回意識,發現自己身上被施了昏睡術。

他猜到是墨玉做的,想到對方又拋下他獨自去面對危險,心中又急又氣,怕對方有事,便連忙朝花海處趕去。

但他卻只找到了墨玉的環首刀,還有那個倒在墓碑前的身影。

他看出這裡經歷過一場勢均力敵的打鬥,但除了墨玉和蒼落,還有別人來過。司宸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他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蒼落並不是被墨玉殺死的,他心口上的冰稜匕首是神界之物,恐怕是神界的人帶走了墨玉。

司宸垂眸看著已被雨水淋濕的蒼落的屍身,又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和墓前的鳶尾花,沉默片刻,然後半跪下去,合上了他早已失去生氣的雙眸,接著站起身,輕輕揮了下衣袖,將他的屍身葬入了美人祭的花海中。

但就在他準備飛身往神界去時,卻看見一身鵝黃衣裙的沅昔急急忙忙朝他而來,他連忙迎了上去,便被人拽著手臂往回走:“快…快快,墨玉被眠初上神押去無極方境了!師父跟過去了,仙君快同我走!”

眠初?是眠初殺了……

她發現了?

司宸越想眉蹙的越緊,不禁加快了行進速度,等他們趕到無極方境外時,卻見桑霽正捂著肩,踉蹌著沖了出來,面色有些難看,捂肩的手上還沾著血,眼尾處的花朵印記散發著微弱的光,昭示著印記主人仙力的不穩。

沅昔嚇了一跳,咋咋呼呼撲過去,司宸也連忙上前扶住他:“桑霽!怎麼回事?”

桑霽見到他,稍稍鬆了口氣:“嘶…你可算來了。眠初發現你們的事了,小豹子被他們帶去了折仙臺。我本想拖延,但黎光也在場,我…我再怎麼也打不過戰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