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

兩人第二日便一同去找了吳家主,詢問這家酒樓的來歷,但吳家主知道的也不多,只道這酒樓先前還因為各種原因易過三次主,到他已是第四次了,再往前的事就不清楚了。

於是他們又分頭去尋前兩任的酒樓掌櫃,剛將酒樓盤出的那位倒是好找,就是在他之前的找起來有些困難,聽說最開始的那位是回了老家。

只能託人去打聽,沒想到很快便打聽到了那人的去向,就在離玉都不遠的縣城中,坐馬車一日便能抵達。

司珩便決定去縣城找一下這位前掌櫃,問一問酒樓陣法的事,墨幽本來想陪他一起,卻又被他安排了其他任務。

“別擔心,快的話,我當日夜裡就能趕回來。”見墨幽似乎對他堅持獨自去的做法很不太贊同,甚至還因為被拒絕而有些失落,連忙靠過去哄他,“而且我還有別的事想拜託墨郎君呢,所以你得留在玉都啊。”

“也不必那麼急,不安全。”墨幽怕對方真就大半夜趕路,又勸道。

他也只是擔心對方安全罷了,怕先前那個女子又會出現。但既然對方還有其他事需要他做,那他便留下幫忙。

“那我第二日一早便回。這幾張符你拿著,讓吳家主他們都貼身帶好,我給你們的屋子外面也都布了陣,以防那鬼魂作祟。你就負責保護好他們。”

“好。”

“對了,這張是我專門給你畫的,你要保護那麼多人,帶著更安全。”司珩說著,便又從身上挎兜裡拿出了另一張符,上面的符文顏色好像比其他的都要紅,畫法也要更複雜。

墨幽頗為鄭重的貼身裝好了,又叮囑了他一句,才送他上了馬車。

和預估的時間差不多,車夫架著車一路疾馳,快傍晚時,才終於到了那座縣城。雖然知道那位前掌櫃就在這裡,但司珩還是打聽了半天,才打聽到具體的住處,便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那位前任掌櫃姓楊,看著也有些年紀了,獨自一人住在一個小院裡,給他開門時看著也挺和藹可親的,還以為他是路過討水的,還要請他進院裡坐。

司珩便也順著楊掌櫃的意進去了,假裝寒暄了幾句後,才說明瞭真正的來意。

沒想到,楊掌櫃聽說他要問酒樓從前的事之後,竟突然變了臉,帶些警惕的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問他到底是什麼人。

司珩心中覺得奇怪,莫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他停頓了一下,才先跟對方自報了家門,還給楊掌櫃看了他師門的玉牌和吳家主的名帖,方證明瞭自己的身份,並表示,只想瞭解關於酒樓事件的來龍去脈。

那楊掌櫃想了一想,端起碗來又喝了一口水,才決定告訴他。

原來在酒樓未建成之前,那裡還只是一間藥鋪,藥鋪的主人,是個面貌醜陋的男人,名叫南星,大概是取自生長普遍的天南星,好養活。他的性子沉默寡言,周圍人也很少跟他打交道,很多是因為嫌棄他的相貌才刻意遠離,所以男人出門時,也都是把臉擋得嚴嚴實實的。

因為去小藥鋪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他的收入來源,更多的是他向其他藥鋪供藥材所得,有很多甚至都是他現採的。

但對於南星這樣有別於常人的人來說,必少不了流言蜚語。也不知是從哪開始的傳言,說他天生的醜陋相貌都是某種詛咒所致。

因為自他出生後,家中親人便都莫名其妙的接連離世,後來成了孤兒,也是走到哪兒哪兒就有禍事,傳的有模有樣的,更是讓周圍人對他避之不及,所以生計也是維持的越發艱難。

其實這些事,楊掌櫃先前也是不知道的,他並不是玉都人,盤下藥鋪那塊地時,雖也耳聞了一星半點的小道訊息,卻並未在意。

要不是酒樓開業沒多久後,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他也不可能會注意。

先是莫名其妙的丟東西,再是夜裡會聽見奇怪的響動,睡覺時也總感覺有人在旁邊盯著自己,睜眼時卻什麼都沒有,之後就是連夜的噩夢,弄的他苦不堪言,最後是有一個醉酒的客人,在酒樓裡突發癔症,直接從二樓跳下來摔死了。

所以他嚇得不行,立馬花高價請了位陰陽先生來看事,也幸好那先生是有點兒真本事的,告訴他這酒樓中怕是有隻惡鬼,怨氣很重,但只要改一改酒樓佈局,再布上他的陣法,惡鬼便不會再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