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數米的卷軸緩緩地在高遠的面前展開,透過艾林家族歷代人的努力,他們將征服者戰爭以來征服者伊耿所統治的七國所有疆域,都詳盡描繪在了這張巨大的地圖上。

從絕境長城以北的永冬之地,到被森林之子用魔法粉碎的多恩之臂。維斯特洛大陸上的所有山川河流、海灣島嶼以及城堡,都被一條條簡單的線條勾勒於眼前。

雖然這張地圖上所描繪的維斯特洛大陸,還遠不及龍石島上的那張地圖桌來得詳細, 但是這已經是艾林家族的先輩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要知道當年征服者伊耿可是騎在巨龍的背上飛遍了整片維斯特洛大陸,這才有了那張龍石島圓桌廳裡堪比現代衛星圖的地圖桌。

“高遠大人,您這是準備....”奈斯特爵士震驚地望著眼前的這張地圖,他在月門堡裡擔任艾林谷總管長達十四年的時間,卻從未見過在城堡裡見過這張地圖。像這樣極為重要物品通常都會被藏在艾林家族的圖書館中,這絕對是自家大人從鷹巢城中帶下來的。

“戰爭早已拉開帷幕,而我們卻一直在誤判形勢。”高遠來到河間地的地圖前,伸手指向金牙城和凱巖城兩處位置,“弒君者大張旗鼓地在凱巖城集結西境大軍, 為的就是將艾德慕的注意力吸引到那裡。”

“為了抵抗弒君者帶領的凱巖城大軍入侵,艾德慕如今幾乎將自己召集而來的所有兵力,全都集中在了金牙城下隘口中,而這正是泰溫·蘭尼斯特所想要看到的。”

“紅粉城與橡果廳的所有兵力,如今都被艾德慕分散派去邊境線上,提防洛奇爵士他們的對河間地腹地的騷擾。”高遠的手指順著地圖上所標註的黃金大道,經由西境的角谷城出發一路朝東北方向延伸,然後在地圖上標註著紅粉城的位置停了下來。

“趁著這兩座城堡的兵力被分散,老獅子將親自率領凱巖城的主力大軍,一舉攻入河間地的腹地。”高遠的手指分別在橡果廳和赫倫堡這兩處城堡上敲擊了一下,最後停留在了神眼湖附近的赫倫堡位置,“他的真正目標是赫倫堡!”

“此前,蘭尼斯特家的動作都是泰溫·蘭尼斯特的聲東擊西之策。他讓弒君者大張旗鼓地在凱巖城集結大軍....這只是在故布疑兵。而派出洛奇這支隊伍對河間地進行燒殺劫掠,也只是為了騙對方分散兵力罷了。”

奈斯特爵士此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緊盯著高遠剛才為他所指出的三處城堡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此看來, 徒利家族在紅叉河以南的所有土地, 都將遭受來自蘭尼斯特家大軍的威脅, 大人!”

“艾德慕爵士做出了個錯誤的決定,他不該將紅粉城和橡果廳裡的兵力分散出去,這就等於是向蘭尼斯特家敞開了通往河間地腹地的大門。赫倫堡河安夫人的大部分兵力,都跟隨艾德慕去往了金牙城與弒君者對峙,剩下的兵力根本無力抵抗泰溫所率領的軍隊進攻。”

“何止是遭受威脅!”高遠長嘆一聲,“一旦蘭尼斯特兵臨赫倫堡,以赫倫堡的河安夫人如今的力量,恐怕連自家的城堡都守不住,更別提抵抗泰溫·蘭尼斯特大軍的進攻腳步了。”

“如此一來,國王大道上的十字路口地帶和紅寶石灘的渡口,都將落入他泰溫·蘭尼斯特的手中。”

“被切斷了後路與補給的奔流城與河間地大軍,屆時就將如同那籠中之鳥,盡被泰溫·蘭尼斯特家玩弄於股掌之間。”高遠這並非是在聳人聽聞,如今河間地是真正意義上地陷入了絕境。艾德慕僅此棋差一籌,便令徒利家族失去了大部分的河間地領地。

僅是依靠紅叉河以南兩座城堡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援徒利家族挽回這必敗的戰局,除非是有新的勢力加入這場戰爭中來。海疆城的梅利斯特伯爵需要時刻提防鐵民的劫掠,即便是想要出兵援助自己的封君也是有心無力。

孿河城的瓦德·佛雷又是個態度搖擺不定的主, 而且他還是一個記仇且報復心極強的人。在簒奪者戰爭期間,由於他是最後響應封君霍斯特·徒勞號召的人, 因此也被霍斯特公爵蔑稱為“遲到的佛雷侯爵”。

為此瓦德·佛雷一直對他耿耿於懷,直到五王之戰正式爆發之後,羅柏·史塔克為了渡過綠叉河而向他借道孿河城時,他仍舊不忘與凱特琳·史塔克提起此事,並反覆出言譏諷對方。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地方,國王大道上的十字路口和紅寶石灘的渡口對於谷地而言,也是極為重要的戰略要地。這兩處位置一旦落入蘭尼斯特家的手中,那麼谷地通往河間地的唯一陸上通道就將被對方給堵死。

屆時,別說是出兵支援河間地和羅柏·史塔克的北境大軍了,恐怕他們就連正常的經商活動都無法進行了。

高遠甚至都已經料想到了泰溫·蘭尼斯特的下一步計劃,接下來老獅子絕對會留下一路大軍,駐守在哈羅威伯爵的小鎮附近。以期堵住從谷地前往河間地的唯一通道,阻止高遠所帶領的谷地大軍前去支援奔流城。

由於有明月山脈這個天然屏障的存在,使得外面的敵人想要攻進峽谷中變得極為困難。狡猾如泰溫這樣的老狐狸,決不會蠢到與奔流城和鷹巢城同時開戰。雙線作戰勢必會極大地削弱蘭尼斯特家如今在正面戰場的優勢,因此泰溫·蘭尼斯特此時只想專心對付河間地的徒利家族。

待到蘭尼斯特與奔流城的這場戰爭徹底沒有了懸念;泰溫·蘭尼斯特和他的大軍騰出手來;又或者是徹底攻陷了奔流城。

按照蘭尼斯特家有債必償的行事作風,想必老獅子就會立刻調轉槍頭將矛頭對準高遠和谷地。只是任他泰溫·蘭尼斯特千算萬算,恐怕也沒有算到接下來君臨將要發生的那些變故。

國王勞勃·拜拉席恩因為飲酒過度,在狩獵中被野豬的獠牙重傷致死。

作為攝政王的艾德·史塔克,因為獲悉了王后的三個孩子都並非是國王所親生,所以想要讓正統的王位繼承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來繼承王位。然而卻因為自己的一時仁慈,導致自己在與王后的政治鬥爭當中失利,並被囚於君臨裡的地牢之中。

艾德·史塔克的失利被囚,直接導致了羅柏·史塔克親率北境大軍,介入到這場原本僅侷限於獅子家與鱒魚家之間的戰爭當之中。

北境大軍的介入是老獅子泰溫始料未及的,給這場戰爭帶來令人難以預料的結果。這就使得原本看似勝利在望的蘭尼斯特,瞬間就落入了不利的局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