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勃國王的怒吼長久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恐懼使得喬佛裡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在顫抖,他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自己父親那憤怒的眼神,全然沒有了剛才在高遠面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喬佛裡臉上哭喪的表情,不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是他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

尤其是當勞勃國王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喬佛裡走來時,他的每次抬腳都會在這高臺上引起一陣抖震, 旋即喬佛裡便會害怕地抽動一下自己的肩膀。隨著那恐怖的腳步聲逐漸臨近,此刻喬佛裡的內心便愈發恐懼起來。

當勞勃挺著個大肚子出現在低垂著腦袋的喬佛裡視野中時,他便情不自禁地抬起了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可是還沒等他看清勞勃的臉,一隻巨大的手掌就狠狠地拍在他的臉上。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全場,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待到趴在地上的喬佛裡重新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 他那張俊俏臉龐的左側已經出現了個鮮紅的手印, 嘴角更是溢位一絲殷紅。

還沒等喬佛裡從這個巴掌中回過神來,隨即他又被勞勃國王揪著脖子帶到了高遠的面前:“高遠公爵, 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兒子,這才讓喬佛裡在你的面前口出狂言,我在這裡誠懇地向你表示歉意。”

“勞勃陛下,您的歉意我已經收下了...”高遠站起來鄭重地說道,“看在勞勃國王您的面子上,我可以原諒喬佛裡王子剛才對我的無禮行為....”

聽聞高遠原諒了自己,被勞勃緊緊揪住脖子的喬佛裡不由如負釋重,可是還沒等他真正鬆一口氣,緊接著便聽高遠話鋒一轉:“但是今天在這宴會上,受到喬佛裡王子言語侮辱的可不止我一個人,相信在場的所有貴族們剛才都感覺受到了冒犯。喬佛裡殿下說出的那番話性質究竟有多嚴重,相信你我都非常清楚, 勞勃陛下!”

“七神在上!”勞勃將喬佛裡揪至他們兩人的中間,並不耐地與高遠抱怨,“高遠你看看這小子,喬佛裡他還只是不諳世事的孩子罷了,他哪裡會知道剛才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有多嚴重, 況且這也沒有釀下什麼嚴重的後果。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到底打算怎樣才肯原諒他?”

“勞勃陛下,我可不認為喬佛裡殿下還是個孩子。他如今已經十二歲了,再過上幾年他便將迎來自己的成年禮,現在是時候讓他學會如何與七國中的貴族和平共處了。”高遠不卑不亢地說,“倘若不借此機會讓他明白與諸侯們的相處之道,恐怕未來喬佛裡殿下在接替了您的位置之後,很可能會重蹈瘋王伊里斯的覆轍。”

“況且我已經表示原諒了喬佛裡殿下剛才無禮的行為,看在勞勃陛下您的面子上。”高遠朗聲說道,“因此我並不需要喬佛裡對我進行道歉,此刻他真正應該得到的是在場的所有七國重臣的原諒。”

“現場的諸位七國重臣如今宣誓效忠於您,他們未來也必將效忠與喬佛裡殿下,如若現在他無法取得在場諸位重臣的原諒,那麼將來他們又將怎樣看待自己這位未來的君主呢?”高遠這並非是在與他危言聳聽,相信在此事過後許多人都會改變自己原本的想法。

“您或許能夠讓他們歸於喬佛裡王子的治下,但是您可別指望他們能夠真心地效忠於喬佛裡,因為這些權貴們在喬佛裡這裡就連最基本的尊重都無法獲得。”

耐心地聽完高遠的話,勞勃·拜拉席恩神情凝重地看向自己的長子,注視著喬佛裡臉上那頹廢的神情, 他認為高遠所說的話的確非常有道理。看來自己這些年的確是疏於對喬佛裡的教育了,這才導致他在今天晚上的宴會上,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好在如今自己餘威尚在,還能夠替喬佛裡鎮壓住那些心懷叵測的大領主。若是哪天自己突然暴斃了,又或者是當自己餘威不再時,人心已失的喬佛裡到時即便是手握權力的大棒,恐怕也無法單憑自己的力量去鎮壓七國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吧。

勞勃·拜拉席恩可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贏得這鐵王座的,遠在峽海對岸的坦格利安餘孽如今仍在伺機而動。

待到自己行將就木之時,屆時喬佛裡所能憑藉的便只有他自己,和那些仍然忠誠依舊的世家權貴了。

“哼!這就當做是對你的一點教訓了。”勞勃·拜拉席恩看著喬佛裡的那副頹廢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喬佛裡你這個混小子,還不快點感謝高遠公爵不計前嫌對你的指點!”訓斥完自己的兒子喬佛裡,勞勃·拜拉席恩還不忘在他的屁股上踢上一腳。

攝於身後自己父王的威嚴,只見那位喬佛裡王子就像是隻鬥敗的金毛公雞一樣,捂著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高遠的面前:“謝謝您的指點,高遠公爵大人....”

“很榮幸能夠收下你的謝意,喬佛裡王子殿下!”高遠笑著回應道,說完還不忘提醒他,“接下來你你應該去向在場的諸侯道歉了,否則勞勃陛下又要踢你的屁股了。”

喬佛裡滿腔怨恨地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高遠,隨即就咬著牙轉身走去臺前向諸位重臣道歉去了。望著正在向臺下的諸位貴族道歉的喬佛裡背影,高遠嗤之以鼻地搖搖頭。

他對喬佛裡走開前那露出的怨恨眼神早有預料,因此高遠絲毫沒有將此放在心上。反正他喬佛裡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即便是沒有高遠的介入,按照原本的劇情發展下去,他喬佛裡也遲早要為自己的暴虐行徑付出代價。

若是自己的計劃一切順利的話,他喬佛裡恐怕都等不到在婚禮上被人毒死的那一天。待到他帶兵攻陷君臨城的那一天,他的命運甚至將比被人在婚禮上毒死悲慘十倍。

傳聞在比峽海對岸還要遙遠的東方,有一種提取自獅身蠍尾獸的毒藥,能夠讓人萬分痛苦的死去。

“說起來...高遠公爵,你與我自戴瑞城那一晚的分別之後,好像還沒有好好喝上一杯呢....你從那鷹巢城趕來君臨之後也沒見過來找我,今晚你我之間必須好好喝上幾杯。”勞勃國王親切地摟住了高遠的肩膀大聲說道。

他隨後喚來了位僕從,讓他給自己送來了一瓶冰鎮的夏日紅,並從僕從的手中親自接過了酒壺為高遠斟上了一杯美酒。

“勞勃陛下你希望能夠與我痛飲幾杯美酒,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高遠便將手中的夏日紅一飲而盡。

“高遠公爵可真是痛快....”勞勃國王一邊誇讚著高遠,一邊再次為他斟上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