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從高遠那裡得知了瓊恩·艾林被害的前因後果之後,艾德·史塔克不由哀嘆一身癱坐在扶椅上。他沒想到自己的養父瓊恩·艾林英明一世,竟然會以這種可笑的理由死在了自己的夫人手上。

讓他更加想象不到的是,自己的那位靦腆且怯弱的妻妹竟然會是個弒親者,並且她早就已經和小指頭勾搭在了一起,兩人合謀用毒藥謀害了自己的丈夫。

倘若說萊莎暗地裡與小指頭私通的這種行為,尚且只是違反世俗倫理道德的話, 他們兩人只是會遭受他人的唾棄與輕賤。可是萊莎夫人弒殺自己丈夫的這種行為,那就是不可饒恕的滔天罪行了。

弒親,這在維斯特洛可是一項大忌和重罪,是一種絕對不可能獲得原諒與寬恕的行為。無論你是出於何種動機犯下的這種罪行,又或者是有何值得體諒的理由,都不可能獲得他人的原諒。

那些被指控殺害自己家族成員的人,被這裡的人們稱之為弒親者,相傳那些將屠刀加諸自己親人的行為將會受到諸神的詛咒。七國中所有的領主和平民都對此深信不疑, 因此殺害血親者將永遠遭受來自世人的唾棄。

就像是那些“踐踏賓客權利”的人一樣,那些弒親者都永遠遭受新舊諸神的詛咒!在一些極端的情況下,弒親者甚至會因為他們的行為被直接處決。即便是那些處決他們的刀劍,是來自於他們的屬臣或者是僕人,這些殺死弒親者的人也不會被指控有罪。

“如果當時瓊恩·艾林能夠將自己把小勞勃送去龍石島的緣由,與自己的夫人萊莎講清楚就好了。”艾德·史塔克不由再次哀嘆,“任誰也料想不到,僅僅是這一點小小的誤會,就會釀成如此重大的悲劇,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鑑於當時瓊恩·艾林所面臨的緊迫形勢,他恐怕很難去與自己的夫人解釋清楚,將小勞勃送往龍石島交由史坦尼斯照顧的緣由。”高遠並不贊同艾德的想法,“可以說,瓊恩·艾林大人的死幾乎是註定的, 畢竟當時的他所面臨的的處境已經內憂外患了。”

“彼時君臨城中的形勢萬分嚴峻,於外他需要面對來自蘭尼斯特那對姐弟兩的威脅,在內自己的夫人又與小指頭這樣的卑鄙小人內外勾結。即便是艾林大人沒有死在萊莎夫人與小指頭的手中, 想必被他抓住把柄的蘭尼斯特家姐弟也會要置他於死地。”

他停頓片刻後又繼續總結道:“只不過率先向艾林大人伸出毒手的人是萊莎·艾林罷了。”

“高遠公爵,你真的確定萊莎用來謀害瓊恩·艾林的毒藥,就是那裡斯之淚?”艾德·史塔克再次與高遠確認,“這種來自布拉佛斯的毒藥我於七國當中從未聽聞,別到時候我們在對小指頭進行審判的時候弄錯了。”

“根據鷹巢城的柯蒙學士對前任首相死前症狀的描述來看,我敢確信萊莎夫人就是用得里斯之淚害死了瓊恩·艾林。”高遠篤定地回答道,“準確來說,這種毒藥應該是來自厄斯索斯的里斯之城。

“里斯之淚,即便是在布拉佛斯也是一種價格高昂且非常罕見的毒藥,艾德大人你沒有聽說過這種毒藥到也實屬正常。”

“艾德大人你也知道我曾經在布拉佛斯待過一段時間,這種毒藥通常只流傳於布拉佛斯的無面者和女人中間。我也是透過一次偶然的機會,在一位千面之神的信徒那裡得知了這種毒藥。”高遠繼續告訴艾德,“既然毒藥是小指頭從派席爾國師那裡偷來的,想必此刻在派席爾大學時的房間當中,還有與這一模一樣的毒藥。”

“只要我們能夠在派席爾大學士那裡搜得這種毒藥,他小指頭在勞勃國王的面前,就算是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是百口莫辯了。”

“這會不會...將派席爾大學士也牽連進來?”艾德·史塔克有些擔憂地問。

艾德·史塔克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婦人之仁,一時之間竟然讓高遠也為之氣急,只聽他大聲質問對方:“難道你以為他派席爾就是什麼善類嘛?哪座城堡的學士,會無緣無故地去購買像里斯之淚這樣惡毒的毒藥;哪位學士會將如此致命的毒藥, 就這麼隨意地擺放在自己的房間當中;你以為派席爾那個老傢伙,在丟失了一瓶如此重要的毒藥之後,還會對此毫不知情嗎?”

“派席爾那個傢伙對此一直心中有數,是他購買的里斯之淚,這種毒藥被人喝下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他難道會不明白?甚至於是誰從他那裡偷走了毒藥他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卻對此一直保持緘默。”高遠朗聲說道,“他甚至還想要將你所懷疑的物件,引向八爪蜘蛛瓦里斯。這個老傢伙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恐怕沒有人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沒安好心。”

面對來自高遠的質問,艾德·史塔克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他這才開口:“在這之前,我曾經也對派席爾大學士所持的立場有過懷疑,但是我並未深究其中。如今經過高遠公爵你的一番提醒,我才認識到他竟然一直包藏禍心....”

“艾德大人,你準備什麼時候對小指頭下手?”高遠的語氣頗為不耐,“如今針對培提爾·貝里席的抓捕行動已經刻不容緩,在這緊要關頭我恐遲則生變,失態緊急之下我們不能留給對方任何反擊的時間和機會。”

艾德·史塔克聞言眉頭緊皺,他自然也是明白越早抓捕小指頭越好,雖然此刻他們已經擁有了可以指控小指頭的證人,但是凡事還得講究個證據:“高遠公爵,你確信那位來自峽谷的修夫爵士,會站出來指控小指頭嗎?”

“這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如今修夫爵士他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他的老母親和妻子現在還在他艾林谷的家中。”高遠肯定地回答道,“眼下他已經沒有了絲毫退路可言,只有配合我們扳倒了小指頭他才有可能活命。”

“小指頭若是成功脫罪,此後定然饒不了他。即便是他最終沒有站出來指控培提爾·貝里席也沒有關係,只要我們能夠從派席爾大學士的房間中搜得那裡斯之淚,也一樣能夠置小指頭於死地。”

艾德沉聲答應了高遠會盡快處理此事:“明天我就會去將此事稟報給勞勃。”

“勞勃國王明天將會去比武場上觀摩比武大會,你恐怕沒有與他私底下交談的機會!”高遠提醒艾德。

“那麼我就在比武大會結束之後再去稟報!!!”艾德·史塔克猛地一拍桌子,差點將高遠面前的也牛奶給打翻,“在與勞勃稟報此事之前,我將會帶著人前去派席爾大學士的房間進行搜查。”

既然得到了艾德·史塔克的保證,高遠也就不再好說些什麼了,而是將話題轉向了其他。他將自己從其他三人那裡獲取的資訊,也如數講述給艾德·史塔克聽:“與我之前所猜測的一般無二,小指頭故意向你透露那四個人的資訊,就是為了讓我們將矛頭轉向蘭尼斯特家的那對姐弟。”

“至於蘭尼斯特家的那對姐弟在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些怎樣驚天的秘密,目前尚且還未可知。”談及蘭尼斯特家那對姐弟所隱藏的秘密,書房中的二人一時之間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