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的這些氏族部落的形成起源於安達爾人入侵谷地時期,那些不願屈服安達爾人統治和傳統的先民躲進了廣闊的明月山脈,於崇山峻嶺的山林間繁衍生息,形成了如今的一個個高山氏族。因此他們如今仍舊保留著最古老的先民傳統,在行事作風上與長城以北的野人們有著相似的習俗。

他們習慣了劫掠的生活,從不接受管束。

雖然同是信仰舊神的先民,但是與長城以南的北境先民有所不同的是, 他們從未接受過安達爾人帶來的七神信仰和禮儀道德的薰陶。其氏族部落的傳統和習俗更為古老,這也就導致了在他們的觀念中,律法、私有財產和婚姻等概念幾乎不存在,就更別提尊敬死者這種說法了。

他們會憑藉自身的能力掠奪和佔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從來不去理會外人的目光和忌諱,因此那些被他們劫掠的村民、旅者和客商通常會落得棄屍荒野的下場。

巴利斯坦爵士最終還是沒能說服高遠,與他一道前去安葬那些死去的高山氏族。或許是不願強人所難,又或者是他此刻也覺得高遠所說的有道理, 在得到高遠的明確拒絕之後,巴利斯坦爵士便放棄了勸說。

只是在丟下一句:“高山氏族在此作惡多端,是因為他們缺乏精神信仰;而此刻我選擇安葬這些死者,是因為我擁有堅定的信仰。”之後,就獨自一人走出了山洞,前去埋葬那些散落於山林間的高山氏族了。

“巴利斯坦爵士....”對巴利斯坦爵士心生欽佩的高遠,在對方即將走出洞口的時候好心提醒道,“那些血腥氣息或許會吸引來許多的影子山貓,請多加小心。”

巴利斯坦爵士的話並未讓高遠有所觸動,不過巴利斯坦爵士的高尚行徑卻得到了他的高度讚賞,雖然他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菩薩心腸的聖母,但是這並不妨礙高遠對他這樣品德高尚的人表示欽佩。

峽谷的土地下面多是堅硬的岩石,因為缺少趁手的工具,墳冢的堆砌工作進行地十分艱難, 為了安葬那些“英勇戰死”的高山氏族戰士,巴利斯坦爵士幾乎花費了一整晚的時間。

待到巴利斯坦爵士重新回到他們所棲息的山洞時, 原本漆黑的天空中已經亮起了魚肚白。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高遠站在洞口,看著東邊天空中緩緩升起的彩霞心情十分愉悅。在簡單地用過早餐和收拾好行李之後, 高遠便帶著目光疲憊的巴利斯坦爵士再次出發了,完全不顧身邊這位年邁的御林鐵衛身體是否還受得了,他昨晚幾乎忙活了一整晚的時間。

看著眼前這座坐落在明月山脈通往艾林谷必經之路上的防禦工事,經過一天一夜趕路的高遠二人臉上盡顯疲憊。由一系列垛牆組成的建築橫跨於峽谷兩端的懸崖上,峽谷的山路行至此處逐漸開始收縮,勉強可以容許四人並肩通行。

兩座瞭望塔攀附於左右的巖壁之上,彼此以一彎飽經風霜的灰石密閉拱橋相連。

沉默的臉龐從塔樓中的射箭孔、垛牆和石橋間冷眼注視著他們這兩位不速之客。就在他們即將到達血門的關口時,一名血門騎士帶著一隊血門守衛過來迎接。

為首的那名血門騎士的坐騎和鎧甲都是灰黑色的,不過他的披風卻是與奔流城家族紋章形同的紅藍相間的圖案,一尾用黑曜石精心打磨、邊鑲黃金的黑魚嵌在他盔甲的肩頭。

“是誰要透過血門?”為首的血門騎士停在兩位不速之客的面前喊道。

巴利斯坦爵士策馬上前,與那名為首的血門騎士通報:“出現在你面前的是,勞勃國王的御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以及國王最新任命的東境守護者、鷹巢城公爵高遠大人。”

“尊敬的巴利斯坦爵士,我們可沒有收到新任的鷹巢城公爵、東境守護、艾林谷守護者要前來繼任的訊息。”為首的那名血門騎士的聲音有些嘶啞,“再說了,國王任命的新任東境守護不是詹姆·蘭尼斯特爵士嗎,為何如今又換成了這位高遠大人?”

“勞勃國王陛下對高遠大人的任命是幾天前下達的,我們這次是帶著國王的任命書前來的。”巴利斯坦爵士苦笑一聲,“詹姆·蘭尼斯特爵士如今犯下了過錯,已經被勞勃國王陛下剝奪了御林鐵衛的職位,被要求回到凱巖城繼承他父親的爵位去了。”

“您這可是為我們帶來了一個好訊息,巴利斯坦爵士!”為首的血門騎士說道,“要知道,當大家得知勞勃國王將弒君者任命為東境守護的時候,所有人都氣壞了,我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巴利斯坦爵士,你們來之前應該先捎個信來的。”此時血門騎士態度明顯發生了轉變,“無論是否歡迎新任東境守護的到來,我們都理應派人護送的。血門前這段峽谷的安全以及不比從前了,經常會有高山氏族的匪徒出沒,更何況只有您和那位大人兩人前來。”

“爵士,你的意思是谷地的封臣們,如今不歡迎我這位新任東境守護前來咯?”高遠驅使著胯下的影子山貓來到巴利斯坦爵士的身旁,“血門騎士,還未敢問你的名字和家族來歷。”

“高遠大人,我從未說過不歡迎您的到來!”為首的血門騎士摘下腦袋上的頭盔,出現在高遠面前的是一位飽經風霜、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滿頭的灰白色頭髮,其中夾雜著少許地紅褐色髮絲,深邃的藍色眼眸眉頭緊皺,“我們只是不歡迎弒君者的到來,詹姆·蘭尼斯特背棄了誓言且殺死了自己的君主,他在峽谷的貴族和騎士當中沒有立足之地。”

“忘記向您自我介紹了,在下布林登·徒利爵士。”

“徒利家族的騎士....”高遠打量了一番對方肩膀上的黑魚標誌,“我記得你們家族的紋章是騰躍於紅藍條紋底旗幟上的銀色鱒魚,家族箴言則是‘家族,責任,榮譽’。為何你鎧甲上的家族標識是一隻黑色鱒魚呢?”

布林登爵士苦笑一聲:“當年我的哥哥霍斯特公爵想要為我指婚,但是被我拒絕了,他指責我違背了家族的箴言——家族,因此我一氣之下離開了奔流城,跟隨我的侄女萊莎和他的新婚丈夫瓊恩大人來到了谷地,是瓊恩大人任命我為血門騎士的。”

“我認識你的另外一位侄女,凱特琳夫人!她和她的丈夫艾德·史塔克大人都是我的至交好友!”高遠說,“一個月前我還在臨冬城裡做客,在我動身趕往谷地之前,她和史塔克大人還拜託我,好好照顧她的妹妹萊莎夫人和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