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驚惶讓少年喪失了思考能力,他甚至忘了開車,忘記了帶,忘記了最重要的路線,發了瘋地、如同無頭蒼蠅似的在路上狂奔。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鳴笛聲尖叫般地響起,漆黑的夜幕下閃過一道絢白地汽車燈光,車主加快速度,瘋狂地往這邊衝撞、撻伐,不留餘地、一擊斃命。

溫離覺得腰腹好疼,身體騰空而起,周圍人在尖叫,不遠處的蒼穹下炸開一朵煙花,倒映在他深邃地瞳孔裡,極致絢爛地書寫永恆的瞬間。

他是要死了嗎?

喉嚨裡湧出一口腥甜,視網膜上暈散出無數地小黑點,身體以拋物線的形式上升到最高點,急速墜落。

……左輕。

他想到那個清癯淡漠地少年。

如果知道那日會是最後一面……

……沒有如果。

一滴晶瑩滑落在空中,他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時間過得好慢啊。

周圍的嘈雜聲消失,溫離聽不到任何聲音,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他應該已經死了吧,為什麼他還能有意識?還能思考?

這就是死後的感覺嗎?好像和活著沒什麼區別呢?

他想到人死後的一系列傳說。

再過不久,應該就會有勾魂使者帶他邁入黃泉道、奈何橋、看一場彼岸花、喝一杯孟婆湯,忘記前世今生,忘卻所有苦難。

心好疼。

他不想忘。

那個溫和疏離的少年。

那個雨天帶他回家的少年。

那個陪他度過雷雨之夜的少年。

那個總愛讓他在床上說渾話的少年。

那個強勢闖入他生命、霸道殘酷的少年。

那個給過他難看、羞辱、卻又溫柔體貼的少年。

那個抱著他信誓旦旦保證,沒有人能傷害到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