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再度恢復安靜,只有時不時響起的翻紙聲。

溫離焦慮地坐在那,指甲蓋深深掐進了指腹裡,尖銳的疼痛緩解了快要窒息的悶。

溫父偏頭看了一眼,憂心地皺了皺眉,礙於場合,到底是沒問。

左輕慢條斯理的看完檔案,笑道:“文亞的設計方案,樣品質量等符合廣宇的要求,我會優先考慮的。”

並沒有給出保證。

她闔上檔案,望向一直沉默地少年,笑了笑道:“說來也巧,我與文亞的二少爺是同班同學,今天能在這遇見,也算是緣分。”

溫父一聽,臉上浮起笑意,拉了拉溫離的胳膊道:“同學見面,少不了要敘敘舊,今天我做東,請左總吃頓飯怎麼樣?”

左輕承意點頭:“那就謝過溫伯父了。”

一句溫伯父讓男人詫異,但也只在一瞬,他看了眼表說:“十一點半了,正巧到了飯點,左總要是不嫌棄,與我們同去如何?”

“正有此意。”她站起身說:“您叫我名字就行,我叫左輕。”

“好好好,真是年少有為啊,不像犬子,也就最近才開始懂事,學著打理公司,在這一點上,他得好好跟你學。”溫父邊走邊說,有意無意的將溫離拉到左輕旁邊。

少年低著頭,強作鎮定地走路。

左輕回笑道:“伯父謬讚了,您要是不介意,大可讓他來環宇實習,剛巧我才上任,正缺一個秘書,找個有些經驗的,做起事來比較順,您覺得怎麼樣?”

溫父思索著話中意思,沒發覺有何問題,倒是溫離忽然出聲拒絕,情緒些微激動,吸引了眾人目光。

左輕佯作愕然,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少年努力平復失去平衡的心跳,僵硬地說:“……我已經習慣了文亞,不想換地方,沒法做你的秘書。”

她溫和地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溫同學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呢。”她頓了頓繼續道:“那是有點可惜,只能找旁人了,這次專案很重要,廣宇的新品電腦不能出任何差池,公司合作需要足夠的信任。”

後半句有點以為不名,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溫父皺了皺眉,跟著進入電梯。

溫離站在角落裡,微一側頭,鏡子裡的左輕正朝他笑。

一如既往的平和,卻叫他心底發毛。

這頓飯,少年吃得很壓抑,中途職業性地喝了幾杯酒,也不知道是酒有問題,還是身體出了毛病,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噁心得想吐。

左輕說完話望了過來:“溫同學可是身體不適?”

溫離艱難地點頭,站起身,腿腳趔趄一下,他伸捂住嘴,差點吐出來。

溫父歉意道:“犬子身體不適,容我陪他去一趟洗間。”

左輕放下筷子:“伯父,還是我去吧,剛好我也要過去。”

男人不疑有他,道了聲謝。

溫離渾渾噩噩的,腦袋混沌不清,胃裡翻攪得厲害,被人一路扶進了洗間。

此刻廁所裡的人很少,異常的安靜,少年趴在洗漱池邊吐了起來,臉色慘白,因為吃的不多,他只吐出一點點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