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呆愣愣的望著她,也許是她太溫柔了,他瞅了瞅書本,將書籤插了進去,紅了臉道:「一下午。

說話間,看見對方額頭的傷,心下沒來由的不舒服。

她笑了笑:「想吃什麼?」

薄輕抱著人出去,整個頂樓除了他倆,沒有任何人。

繞過幾根羅馬廊柱,她推開一扇門,裡面香味撲鼻。

蘇離嗅了嗅,有股子奶茶味。

他驚奇的問出了聲:「這裡有珍珠奶茶麼?」

「嗯,你想喝那個?」

「我只是好奇。」

「專門為你設的。」薄輕拉開一扇玻璃門,各色調料食材應有盡有,滿目琳琅。

她將人放到大廳的沙發上,兀自調配起來。

蘇離支著下巴望她,對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在眸底晃動,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用冷靜到不含溫度的目光,做著一絲不苟的事。

……雪白的襯衫,淡灰色的領帶,稜角分明,近乎完美的身材,他望著望著,忽然覺得對方好帥,很撩人。

他想到以前在修恆讀書時,經常聽到關於她的花邊新聞,又有誰暗戀她了,表白失敗了,這種訊息,幾乎不曾停歇,即便那人不在學校,依舊如此。

「芒果珍珠,外加灌奶。」薄輕走了過來,將剛調製好的奶茶遞給他:「別喝太多,等會吃不下飯。」

蘇離些微不自在的接過,低頭輕輕咬住吸管,琥珀色的眼珠子時不時往她身上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就是想看。

她低低笑了一聲,詢問了一句:「晚飯吃中餐還是西餐?」

他咬了咬吸管,想說都可以,結果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以前那些。」

薄輕視線落在他微鼓的兩腮上:「好。」

蘇離並沒有覺得指揮她做事太理所當然,在以往的歲月裡,這已經成了二人間的不成文規定,是遊戲的一部分。

他望著手中的奶茶,那人是專門為他學的嗎?

心中突然酸澀得厲害。

蘇離一邊鄙視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一邊又忍不住的偷偷開心。

晚飯是薄輕抱著他吃的,她餵食的時候,動作溫柔,認真仔細,淡漠的眉眼間有股攝人心魂的力量,明明是一張禁慾系的臉,蘇離偏看出了溫潤的感覺。

「等明天體力恢復了些,自己*。」她說這話時,目光涼然,又恢復成四年前的模樣,容色的帝君,面具先生。

蘇離心臟不受控制的顫了一下。

「不能不爬嗎?」他問。

「你見過狗天生是站著走路的嗎?」

「可我……」不是狗。這話他四年前說過,然後毫無意外被罰了。

這個時候,面對比當年還要冷靜自持且氣勢逼人的薄輕,蘇離忽然不敢再繼續說了,他就是這樣慫,他痛恨這樣的自己,又無法擺脫懦弱,他們之間差距越來越大,他能拿什麼和她拼?

有的人一出生的,就是他人努力一輩子的終點。

你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即便蘇離私心裡並不想。

但他能怎麼辦?

逃了四年又如何?能逃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