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拿著書本看得認真,忽聽得一道「吱呀」聲,君輕推門而入。

三月微涼,晚風吹過對方衣衫墨髮,紅黑交織,於這昏黃燈下染上一層朦朧。

夜離不禁恍惚一瞬。

君輕唇瓣如鉤,反手闔上門扉,走至書桌旁:「夜已至,怎生還在看書?」

顧離回神,輕放書本道:「許是換個地方尚未適應,等困些再休憩也不遲。」

「嗯,確是如此,強睡反而容易失眠,不過…」君輕又走近兩分,俯身撐在書桌上,曖昧出聲:「今晚月色甚好,介不介意多個人?一起看書呢?」

顧離些許窘迫,身體往側面靠去:「不必,天晚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為好。」

語罷繼續低頭看書。

卻不想,書本直接被君輕搶了去,闔上書本,掃了眼封面:「禮記,唐夫子最近該是在講解此書,不若繼兄給我講上一二。」

顧離耳尖微紅,一聲繼兄莫名覺得怪異,婉拒道:「夫子所講定然比我要清晰,你就莫要折煞於我了。」

語罷起身就要將書拿走,結果卻被某人打橫抱起,坐於對方椅中:「夜裡涼,既然繼兄要看書,自是不能凍著,不若弟弟我陪著如何?」

顧離俊臉羞惱頓起,掙扎道:「放開,我自己能看,不勞煩你費心。」

「是嗎?可是我覺得兄長是在口是心非呢,不然耳尖紅什麼?」

君輕戲謔一笑,把人禁錮緊些。

顧離:「…」

莫不成這個君輕也是斷袖?

臉色霎時古怪起來,又扭動兩下:「你若是有龍陽之癖大可找旁人,鬆手。」

君輕單手將人扣緊,右手微翻書本:「我觀容顏千萬皆不如兄長,這般難得,既然遇到了,哪有放過之理?」

顧離臉色黑紅交加,對方之意就是暗諷他是小白臉,他堂堂七尺男兒,怎生受得此辱?

遂惱怒道:「君輕,你莫欺人太甚!我…」

話說一半,雙唇被封,未出之言盡數被君輕吞入口中。

半晌,直到對方桃眸漸散才鬆口:「這才叫欺人太甚,兄長可記住了?」

顧離一雙眸子瞪著君輕,眼尾泛紅,掙扎兩下:「君輕,你太過分了!」

「過分?若是兄長再動,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過分。」

語罷,指尖撫過對方唇瓣,微腫,變態滿足。

顧離撇過腦袋,逃離對方魔爪,氣憤回頭,不說話。

君輕也不惱,佳人在懷,良辰爾,遂翻起書頁,細細看了起來。

顧離猶如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視線漸漸落回書本,愈發專注。

君輕唇瓣微勾,愜意得很。

兩人就這麼看到將近亥時方結束。

君輕闔上書,將人放下,起身道:「天色已深,該休息了。」

顧離背過身,顯然還在氣著。

「兄長這般,莫不是想讓弟弟我哄上一二?」君輕走近幾分道。

顧離:「…」

掃了眼窗戶,樹影斑駁,搖搖晃晃,離某人遠點出聲:「夜已重,你該早些回去了。」

這就是趕人了。

君輕並未戳破對方心思,湊近對方耳蝸,氣若游絲:「兄長,來日方長呢。」

語罷轉身朝外走去。

人走後,顧離摸了摸耳朵,有些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