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身撿起。

南漁不似其他坐以待斃的女子,她就算身困險境也總是會想辦法自救,蕭弈權心中惦念她,知道這定是她留給他的線索。

將鳥羽握緊,他翻開紙條看,緊窒的心有片刻的放鬆。

倏然笑了。.

南漁的字跡在紙條上顯得特別突兀,應是她在情急下用描眉的黛筆寫下,歪歪扭扭,讓他辨了很久。

「事急無法脫身,我們,豫州見。」

短短几個字,給他尋找的方向。

蕭弈權抬眸,將此刻在驛館搜蕩的一眾人叫住,「跟本王回去。」

景垣在側問:「不搜了?這麼快回去?」

「她給了訊息,如今便不必停留,立刻啟程,前往豫州。」

他將紙條遞給景垣看。

清俊雅緻的男子垂眸瞧去,也與他一樣露出笑容:「娘娘這字,可謂絕佳。」

「她能在如此情景傳遞訊息已不易,可以想象她當時的心情。」

「是啊,娘娘總是不會讓我們失望,她一個弱女子,是真的不容易。」

兩個男人各有各的想法與感嘆,卻都心繫一個人。

而此時,

遙遙之外的地方,經過一夜的快馬加鞭,南漁坐在馬車裡快要吐了。

她身子左右搖擺,瞪了眼與她同乘的謝君宥,見他身子坐的極穩,一身大淵的異域袍服,一手握琉璃珠,閉目養神。

忽然,她有一個想法,瞧他瞧久了,總覺得他與蕭弈權…有點相似。

「如此喜歡偷看,你就往本王這裡坐坐,仔細看。」謝君宥忽然道,南漁心中一緊,「誰看你了?」

「北涼的小太后,不止偷看,你這一路上頻繁嘔吐,很難不讓人往別處想。」

謝君宥話中有話,饒有興趣望她,南漁將聲音揚起,掀開車簾:「你自己看看這馬跑的多快,我從昨晚被你們帶出來到現在,我難道連累一句都不能說了?你們還淨挑那種難走的路,我以前深居宮中,哪裡吃過這個苦……」

她帶著埋怨絮絮念,謝君宥也不反駁,聽她念。

南漁吐槽完,又是一歪身,想吐。

男人從身上拿出一個瓷瓶扔給她,「開啟蓋子多聞聞,這個氣味能緩解你的難受。」

她心想,有這麼厲害嗎?

聽他吩咐,她雙手捧起聞了聞。

瞬間從鼻腔傾入的一股清涼讓她頭腦清醒,心口淤堵的感覺還真的減輕不少。

她猛地吸了兩口,再也不離手了。

謝君宥勾了淡淡的笑。

這一路,可謂風霜雨露,再無停留。

走走停停也是半月有餘,南漁每日跟他們顛沛流離,想了無數方法逃跑,都以失敗告終。

她的伎倆也被兩個男人摸得差不多,到後期謝君宥收走了她身邊所有能利用的物件,寸步不離面對她。

向來夜晚睡覺她都是同他一個房間,好幾次聽見男人夜裡發出動靜,她都能被驚醒。

怕他會對她不軌。

然這世也挺奇怪,謝君宥似乎不如上世禽獸了,他面對她大多內斂不透露心思。

為了怕她跑,謝君宥日日都要攥著她的腕子,起初南漁很抗拒,可抗拒的結果就是他收的更緊。

連夜裡睡覺都不放過。

一行半月,她終於抵達豫州。

寒冬已過,春日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