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偌大的宮殿中,南漁坐在窗邊,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星。

蕭弈權來了,見她沒動,不禁眉峰緊鎖,吩咐宮侍們都下去。

他站在南漁身後,將一封信遞給她。

這是前方收拾南太傅遺物的時候,從他身上搜出的。

這信,蕭弈權本不想給她,可他在前朝聽說太后自知道喪訊後,便消沉了好幾日。

蕭弈權不想她這樣。

南漁接了信低頭,看到上面寫著‘吾兒親啟’幾個字,眼眶便紅了。

她輕輕展開信紙一角,上面她熟悉的字型便躍然紙上——

吾兒囡囡:

阿爹的寶貝小姑娘,你給阿爹的信,爹看到了。

欣慰感嘆,一晃十多年過去。我家囡兒不在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爹看你言語間成熟穩重,便知這些年,你在宮中成長許多。

爹很高興。

也盼著能與你重逢相聚,再看一眼你阿孃,看一眼爹的寶貝孫兒。

只是爹身染重病,不知能否達成心願。

暄兒如今是國之君主,你身為他的孃親,定要擔起撫養教導之責。北涼國運如何,就全壓在你母子二人身上。

囡囡,爹相信你。

同時,也對你的處境感到擔憂,憐惜。

囡兒,你雖身為女子,但自小受到了好的教育,阿爹阿孃雖縱容保護你,卻也讓她知時事,戒焦躁。故而,你的一言一行爹很放心,只是有些事希望你能放下,先皇已逝,事情到此為止,便隨著他去了吧。

如今朝堂,靖王是能得你依附之人,國事決策,需要多多聽取他的意見。

爹留了一個錦帛於他,往後,如有緣,你二人自可知道。

還有兩日路程,待到大都,爹在與你一敘,一解相思……

南漁看完,眼前被淚水矇住。

她將信丟在地上,悵惘坐了很久,這才回身,去看蕭弈權。

男人面色如水,將一個手巾遞給她,“擦不擦?”

她搖頭。

張開雙臂,她初次主動地抱住了他。

南漁鼻間酸澀,將眼淚鼻涕都往他身上抹,又悶悶地說:“我阿爹說讓我攀上你。”

“所以呢?”